> 赵寒缓缓的闭上眼,细细回味着先前的奇妙经历,不由沉醉其中,那是一个鲜活而富有生趣的世界。无论眼前的积雪,池水,树木,乃至空气中的蜉蝣都前所未有的生动形象,感知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绚烂多姿,充满了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这就是灵魂的感知,比通过身体器官感知来得更加生趣,细腻,多彩,灵动。
达到这一步,也意味着赵寒已经正式跨过了门槛,正式进入筑基期的第五重。
“呀,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你你你……你哪里受伤了,伤得重不重,疼不疼?”
便在这时,苏苏自远处冲了过来,脸上爬满了焦急,不顾赵寒一身刺鼻的血臭,上上下下仔细检查,眼中含泪,几乎要哭出来。
赵寒心情正好,决定逗逗她,故意绷着脸不说话,直到苏苏疯一般尝试抱起他外出就医时,他才咧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挥了挥手,道:“哈喽,美女,你今天真漂亮!”
“你……你没事?!”苏苏怔了怔,随即柳眉一竖,杏眼圆睁,狠狠的推了赵寒一把,竖起小手掌就朝着他劈头盖脸的扇了下来,“我叫你骗我,叫你骗我,打死你这个坏家伙,我打,打,打打打!”
“还有,什么哈,什么搂的,这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我发现你自打这病了一场后就变得口花花了,三番四次的调戏我,真是欠收拾!”
“别打我脸!”
赵寒手忙脚乱捂着脸跳开几步,双掌一横一竖,冲苏苏比了个“暂停”的姿势,眼中满是喜色,道,“慢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哼,你以为我那么蠢,还会上你的当?你自己说,这招你用过多少次了!”苏苏这次实在是被气惨了,鼓着双眼,拼命追打,口中冷笑不止。
“我说的是真的,这次真没骗你!”赵寒抱头鼠窜,心中暗暗叫苦,没有留意前路,竟是一头栽入水池中,荡起的池水登时将身后紧追不舍的苏苏淋成了落汤鸡。
这隆冬时节,昨夜才刚下了一场雪,气温极低,被冰寒的池水淋湿,再被冷风一吹,苏苏登时就直打哆嗦,小脸霎时间就惨白不见了血色。
“不好,这次玩大了!”
赵寒吐出嘴里的池水,见状连忙从水池里爬出,一把将苏苏拦腰抱起,扛到肩上,抢媳妇似的冲回屋子里。
半个时辰后。
赵寒腆着脸,一脸谄笑的向躺在床上的苏苏又是道歉,又是作揖,浑没有半点大少爷的气概,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哄得拨云见日。
女儿家的心思就似六月的天气,先前还一副气鼓鼓,不共戴天的模样,转眼就被赵寒描述的情形所吸引,杏眼圆睁,小嘴微张,听得津津有味,仿似身临其境,小手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袖袍,一副可爱呆傻的萌样。
“这么说,刚才你触灵了?已经算得上是筑基第五重呐?”苏苏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随即眉飞色舞,道,“那么,只要加把劲,再连突四重,悟出命相,就可以凭着鸣鸿金令进入鸣鸿学院深造修炼了?”
“少爷,加油,努力,你是最棒的!”
“……哪有这么简单,这一切还得看木简大爷给不给面子。”
赵寒露出一抹苦笑,取出木简,拿在手心摩挲把玩了一番,就见这块木简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只有木简正面雕刻的那只怪虫的嘴喙尖端多了点微不可见的红色。
“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老天总会给人一条生路,只是看你能不能发现而已,你看这次,不是被你抓住了机会,取得突破了吗?”苏苏坐起身来,挥舞着小拳头,给赵寒拼命打气。
“我有担心吗?”赵寒心头一暖,故意皱了皱鼻子,哼道,“况且我已经摸到了一些窍门,只待验证一二,说不定从此就能彻底恢复正常。”
“什么恢复正常?小寒,说来给七叔听听。”
便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下一刻,紧闭的房门无人自开,显露出站在门前屋外的一个伟岸身影。
他年约四旬,身高八尺,寒冬腊月里竟是只穿一袭青色长袍,须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浓眉深目,鼻梁高挺,神情肃然,显得不怒自威。
他赫然正是赵氏的七老爷,赵圣陵,与赵圣崖一母同胞,是赵寒的亲叔叔。
赵圣崖在世时,赵圣陵是他的左臂右膀,对前任更是和蔼可亲,无微不至。而今赵圣崖失踪,这人心,却已是变了。
赵寒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一幕真正发生在眼前时,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刚从昏迷中苏醒,这第一个登门逼迫的,竟然会是这具身体的亲叔叔。
这个世界的亲情就如此的淡薄吗?
据小胖子先前所言,他爹已经投靠了四叔,日后将出掌刑堂,位高权重,非同等闲。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识时务者为俊杰,倒也不是不能够理解,只是赵寒心里这一口气憋着,不舒服。
他抬眼望去,就见赵圣陵身后跟着几名一脸彪悍的劲装汉子,先前被赵寒狠狠教训了一顿的小胖子赫然在列,嘴上的伤势收拾了一下,抹上了药膏,显得颇为滑稽,此时他正侧着脑袋,透过空隙向赵寒投以怨毒愤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