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亲王,他带着林瑾瑜逃婚一事绝对不能让他人知晓,这个两个人必死无疑。
“皇后娘娘饶命啊”蒋朔闻言,紧紧地抱着媳妇的身子朝风雅茹求饶道。
士兵们已经将二人架了起来,听见二人求饶便止住了脚步。
风雅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喝道:“拖下去!”
“诺。”士兵们随后便将二人拖了下去。
“皇后娘娘饶命啊”蒋朔夫妻大声地求饶。
当蒋朔夫妻被士兵们差不多快要架出里屋时,却听得床榻上的纳兰睿淅轻声说道:“母后不要杀他们”
风雅茹一听,眼眸微睁,转身坐回床榻上握住纳兰睿淅的手,眸中盈满了泪珠:“淅儿,你醒了。”
宗政颜见状,抬手制止了士兵们的行为,士兵们随后架着蒋朔夫妻立在原地听候命令。
纳兰睿淅看着风雅茹,从小到大,母后在他的眼里,从来都是不笑的,她不像曲贵妃,不像宫里的其他娘娘,那些娘娘在见到自己的孩子时,脸上都带着宠溺的微笑,母后看着自己,从来都是威严无二,她对自己要求甚严,从小,便要让他做到最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母后流泪,她这是为自己哭的么?
上一次,因着退婚一事,自己伤成那样,她都没有哭。
纳兰睿淅看着风雅茹,轻声说道:“母后,他们对孩儿有救命之恩,你这是要孩儿做个不义之人么?”
风雅茹转眸看了看蒋朔夫妻二人,说道:“母后只是不想被别人留下口实。”
纳兰睿淅说道:“他二人不会说出去的。”
蒋朔夫妻二人见状也跟着点头道:“请皇后娘娘相信我们,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永远不会。”
风雅茹沉着一张脸,没有表态。
纳兰睿淅接着说道:“母后,孩儿从小鲜少求您,您是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孩儿么?”
“淅儿,你这是为什么?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娘呢?”
人生第一次,风雅茹在纳兰睿淅的面前没有自称母后,而是说了这一声娘。
这个孩子,为什么就不懂她的心呢?
纳兰睿淅闻言,缄默了半晌,母后一直在为他谋划,想要为他夺取南临的江山,这一切他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人生在世,有太多的意外,他的人生中出现了一个林瑾瑜,致使他的人生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只是想要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这么多的人都要反对他?
为什么?
上一次退婚他之所以气急那是因着骄傲的心在作祟,他是如此的自负又怎能接受林瑾瑜被侮辱的事实?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瑜儿她本来已经是他的了,可是却被人生生夺走了!
他从来眼高于顶,认为自己十分强大,却不知,在南宫烨的面前,他竟是十足十的弱者!
这口气让他如何能够咽得下去?
记忆复转,纳兰睿淅又想起了傍晚,林瑾瑜被人抢走时的场景,他的心口又一阵闷痛传来,喉头腥甜之味瞬时溢满,他朝旁闷出一口浓血之后竟是又昏厥了过去。
“淅儿!”风雅茹见状大惊失色:“御医,快,快啊”侯御医即刻上前把了脉,额头之上汗珠四起,他回复道:“皇后娘娘,王爷这是怒急伤心,气血不畅,乃是心病,得快点回去好好将养才是啊。”
风雅茹听后,将脾气发在了侍卫身上:“你们是聋了吗?还不将你们的主子服上辇车?”
“诺。”士兵们闻言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纳兰睿淅抬了起来。
风雅茹也跟着出了里屋,再也没有看一眼蒋朔夫妻二人。
待所有人都离去后,那两名架着蒋朔夫妻二人的士兵问道宗政颜:“将军,这二人怎么办?”
宗政颜手一摆,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士兵们应声而退,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宗政颜从怀中掏出了两锭银子交到了蒋朔的手上,说道:“谢谢你们这段日子以来照顾王爷,你们的好王爷会记在心里。”
放下话语后便转身出了里屋。
蒋朔拿着手上沉甸甸的两锭银子,与蒋朔媳妇两两相望起来。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小淅的身份就是这般的显赫与高贵。
*
林瑾瑜离开有情村后便一路南下而去,与听雨兰汐芝汇合去了。
一路之上,林瑾瑜十分地谨慎,当她以为南宫烨会派人监视她时,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跟踪她,如此,便又让她对南宫烨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感。
他倒是真的很相信自己。
林瑾瑜是在进入南临之后与听雨她们相遇的。
当兰汐芝见到林瑾瑜时,她握住了林瑾瑜的手,焦虑道:“瑜儿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东琳的皇帝怎地又将你赐给了宣王二公子呢?”
听雨看着林瑾瑜,她不知道林瑾瑜之前是跟纳兰睿淅跑出来的,只知道自己要去西玥与小姐汇合,而今见到小姐,她诧异地问询出声:“小姐,您怎么又回南临了?”
林瑾瑜回握住兰汐芝的手,说道:“娘,您莫要想那么多,女儿没什么的。”
“没什么吗?”兰汐芝一脸的担忧:“听雨说那个南宫烨带着个恐怖的面具,还坐在轮椅之上,我的瑜儿怎么可以嫁给这样的男子呢?”
她的瑜儿有着倾城之貌惊才之艳,怎么可以嫁给这么一个人?
这让她情何以堪?
林瑾瑜拍了拍兰汐芝的手,说道:“娘,女儿已经想好了,这一生,总归是要嫁人的,不是嫁给这个人就是嫁给另外人的,是谁,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就算她与纳兰睿淅成功逃脱这次的追捕,定然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永无止境,如此,她这一生必定都要活在追与逃之中了,这样的话,又有什么自由可言呢?
况且,这样对纳兰睿淅真的太不公平了,他该是王者的啊。
罢了,反正她谁都不爱,嫁给南宫烨又有什么呢?
再说了,那南宫烨不能人道,如此,她倒还更加舒坦一些,以后真有个什么事,她离开之时也可以保有清白之身。
“女怕嫁错郎,瑜儿啊,这可是你一生的幸福啊。”她不要瑜儿重蹈她的覆辙,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幸。
林瑾瑜笑着说道:“那只是一般人的看法。”
她的人生绝对不仅仅只在婚姻上面,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她还有很多梦想要去完成。
兰汐芝还想说些什么,听雨在旁却是说道:“夫人,小姐冰雪聪明,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必定是经过千思万想的,您就莫要担心了。”
以小姐的智慧,这个世上又有什么事可以难得住她的呢?
即便嫁给了那个南宫烨,小姐也有办法让自己活得开开心心的,这一点,她敢笃定。
林瑾瑜看了听雨一眼,这个丫头啊,真是说到她心坎儿里了。
“唉”兰汐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此,也只好这样了。”
想那东琳国力强大,而那宣王又手握重兵,这样的人岂是她们能够惹得起的,既然瑜儿这般说,她这个做娘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林瑾瑜笑着揽住兰汐芝的肩膀,说道:“娘,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就一路游山玩水回紫尧,怎样?”
这一次,既然已经将兰汐芝接出了相府,那么她打算在紫尧城郊临近宣王府的地方另买一个房子给兰汐芝住。
兰汐芝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出过紫尧城了,听闻此话,她眉开眼笑:“好啊。”
林瑾瑜抿唇而笑,如此,三人结伴而行,一路游山玩水朝紫尧城行进而去。
当林瑾瑜再次回到紫尧城时,已经是六月二十日了。
回到相府后院儿之后,林瑾瑜方才知道,东琳皇帝南宫浸的赐婚诏书已经下到了南临皇宫之中,南宫浸在诏书上说七月初九乃是良辰吉日,适合嫁娶,因着南宫烨跟随其父常住南临的缘故,是以,婚礼在东琳举行之后便可返回南临。
林瑾瑜在听到这纸诏书时,只觉自己太过折腾,这一次出去,还真是将三国旅游了一个遍。
而今那婚礼本来可以在南临举行,可是那东琳的皇帝死活不放心,非要让自己先嫁去东琳,再回来南临,这么来回地折腾,敢情不是他自己在行路呵。
东琳皇帝下了旨之后,纳兰昊月随后又下了一道旨,封林瑾瑜为长平公主,前往东琳和亲,虽说是封了个公主,可是却是有名无实的,纳兰昊月既没有赐给她丰厚的嫁妆,也没有宣林瑾瑜入殿听旨,而林瑾瑜这个所谓的公主更是无人问津。
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如此这般潦倒的公主了吧?
算算日子,离婚礼只剩十九天的时间了,从紫尧去到逸都,快马加鞭地跑也需要十天时间,南宫浸派来迎亲的人已经到了紫尧城了,不日便会出发去东琳,也就是说,她最多只能在紫尧城待五六天了。
这五六天中,有些事,她还是要做的,无人问津更好。
回到相府的第二日,当林瑾瑜坐在后院儿的那颗已经枯萎的桃花树下发呆时,却听欣儿来报说是大夫人谢玉芳来了。
林瑾瑜在听见这个女人的名字时,只觉恶心十分,倘若不是这个女人,她又怎会无端端地嫁给南宫烨呢?
哼!她早晚要收拾这个女人!将她红杏出墙的事公诸于世!让她身败名裂!
虽然心中对她厌恶到了极致,但是,面上却还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如此,她才可以杀她个措手不及。
林瑾瑜随着欣儿去到院门口,谢玉芳已经立在了院门处,她穿了一袭深蓝色的绣福纹锦袍,梳着牡丹髻,每一个小的发髻之上都带着蝴蝶簪子,端的是富贵华丽。
谢玉芳在见到林瑾瑜时,脸上堆出了笑,她说道:“瑜儿啊,不日你就要出嫁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嫡娘,总要为你准备一些嫁妆的,这可是大娘专门命人为你量善作的嫁衣,绣工精美,你莫要嫌弃才是。”
前些日子,那兰汐芝莫名其妙地从后院儿消失了,这事虽然蹊跷,但是她却是欣喜异常的,林瑾瑜嫁给了南宫烨,兰汐芝也消失不见了,她眼中的两颗钉子终是消失了。
不过,李嬷嬷的那个帐,她却还记在心里头的呢。
她定要在这贱丫头身上讨还回来。
林瑾瑜看着谢玉芳脸上的笑,心下恶心十分,面上却还是笑着回道:“大娘送的东西,瑜儿怎会嫌弃呢?谢谢大娘了。”
谢玉芳,就你那狠毒的心肠,能给出什么好东西?这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你那送来的东西怕是要人命的毒药吧!
“怜儿,将东西递过来。”谢玉芳随后仪态高贵的朝旁边的怜儿摆了摆手,怜儿便命人将一个锦盒给递了过来。
林瑾瑜命欣儿上前接住了,谢玉芳又笑着说道:“瑜儿啊,你这一次虽说是嫁去东琳,但是那宣王二公子却是常住在紫尧城郊的,如此,你也算不得远嫁,有空就常回家来坐坐。”
“好的。”
林瑾瑜口中应好,心里却想着,这是个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反正你滚得也不远,我们就恕不远送了。
谢玉芳,你真是恶心到家了!
随后,谢玉芳又说了几句表面的话后便起身离去了。
林瑾瑜带着欣儿转身回了后院儿,因着兰汐芝院子里的丫鬟还没有找好的缘故,是以,听雨暂时留在了那个新院落里服侍兰汐芝,毕竟,听雨比欣儿不知道激灵了多少倍。
欣儿比不得听雨,一进到后院儿之后,脸上便溢满了笑容,她笑着说道:“小姐,大夫人对您还是不错的,我要将这锦盒放在哪里呢?”
林瑾瑜看了看那锦盒,眼眸一眯,说道:“你先将锦盒放在院中,我自会处理。”
对于林瑾瑜的话语,欣儿显然没有听懂:“小姐,您是说将这个放在院子里?”
“嗯。”林瑾瑜冷冷地点了点头,也不打算再做解释,随后便转身去到屋子里,准备拿出自己的装备来检测一下,谢玉芳究竟给她送了一些什么东西来。
欣儿愣愣地将锦盒放在地上,看着那锦盒嘟着嘴,怎么都想不明白,小姐为何不让她把锦盒拿进屋去,那可是大夫人送给小姐的嫁妆啊。
虽然她听见别人说那个南宫烨似乎不能走路,还戴了个恐怖的面具,但是只要小姐愿意,她也很是欣喜的。
欣儿思索的档口,林瑾瑜已经拿着自己的黑色背包出得院中,她中包里翻了一个防沙镜戴在眼睛之上,随后又找来消毒口罩,接着带着自制手套拿着两把消毒好的手术刀,蹲在了锦盒的面前。
“小姐您脸上都是带着些什么?”欣儿在见到林瑾瑜这样一副装备时,嘴巴张得都可以放下一个鸭蛋了。
小姐的装扮真是好怪异啊。
林瑾瑜没有理会欣儿,只说道:“你站开一点。”
欣儿闻言往后退了数步,偏着脑袋看着林瑾瑜。
林瑾瑜将那锦盒撬开之后才发现锦盒里装的是一件大红的嫁衣,锦盒里部写着三个小篆“织锦坊”
“小姐,这可是织锦坊做的嫁衣呢,应当是价值连城的啊!”欣儿眼睛尖,直接就看见了那三个字。
织锦坊是紫尧城中最有名的绣工坊,他们家做的衣服非常精致且工艺精湛,皇家的人常常光顾。
林瑾瑜看着嫁衣眼眸眯了眯,随后拿着手术刀细细观察起嫁衣来,那嫁衣外面看着根本没有一丝的破绽,林瑾瑜转眸想了想,随后从包里又翻出两片薄如蝉翼的手术刀,因为那手术刀非常之薄,用来探那布里的东西却是极好的。
她用手术刀挑出一块布,用刀片处夹住那布料,往下按压了一下,这一按压,林瑾瑜的牙关便咬了一下。
好一个阴险的谢玉芳,这嫁衣外面看着没事,可是,所有的嫁衣都是双层布料做成的,在这嫁衣的夹层,竟是暗藏着许许多多的小针,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那针上面定是凃满了慢性毒药。
谢玉芳下的毒定然不会马上起作用的,如此,就太明显了。
所以,她在针上抹的绝对是慢性毒药,至于是什么毒药,随后她化验一下便可知道了。
“嘭——”林瑾瑜将锦盒哗地一下盖住,起身将手中那两片手术刀丢弃到了院中的废旧处,心里寻思着应该怎样去惩治一下谢玉芳。
须臾,她眸色一亮,便想到了方法,一旦想到了方法,林瑾瑜便对欣儿说道:“欣儿,你将这锦盒拿去屋里好好存放着,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要打开它。”
欣儿点头道:“是的,小姐。”
林瑾瑜看着欣儿将那锦盒搬了进去,隔了一会儿,等欣儿出来时,林瑾瑜蹙眉问道:“怎地没有见到李嬷嬷?”
欣儿闻言眼眸瞪大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姐,您跟奴婢进屋里说。”
林瑾瑜看着欣儿古怪的样子,完全摸不着头脑,她任由欣儿将她拉近了屋里。
“什么事啊?这般鬼鬼祟祟的?”今天谢玉芳来后院儿,她没有见到李嬷嬷,只是随便问了一句,欣儿至于这般小心翼翼么?
欣儿小声地说道:“小姐啊,您不知道啊,您去东琳这段时间啊,相府出了大事啊。”
“什么大事?”
欣儿在林瑾瑜耳前小声说道:“我这也是听那些粗使丫头说的,她们说啊,李嬷嬷给人削成了人彘。”
“什么?”林瑾瑜皱着眉头完全不敢相信。
谁下手这么狠,竟是将她削成人彘了?
欣儿双手颤抖地说道:“小姐啊,还不止人彘那么惨啊,她的眼睛被人挖了,舌头也被人拔了啊,而且她的伤口还中了毒,听说永远都长不好,你说惨不惨?”
林瑾瑜眼眸眨了眨,这个李嬷嬷到底得罪谁了?竟是被人整成这般模样?
“听你这么说着,我倒真觉得碜得慌。”她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人体器官见了不少,可是将人整成这般模样,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啊,古代人,果真比现代人更加残忍啊。
欣儿叹气道:“她这样活着,倒还不如死了算了,不过大夫人对她情深意重,总想着要将她治好,听说老爷早早地就派人去寻邪医云思辰了。”
林瑾瑜眼眸一眯,说道:“什么?去找云思辰?”
呵!谢玉芳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找到了云思辰,按照云思辰那种古怪劲儿,又怎会给李嬷嬷治病呢?
李嬷嬷会有这样的下场,许是前半辈子跟着谢玉芳把坏事做多了,这是报应啊!
两人又在屋子里说了一会儿话后,林瑾瑜耳朵微动,忽然觉得院中似乎有异响。
她拨开欣儿随后打开房门望了出去,这一望不要紧,那院中立着的人着实让林瑾瑜吃了一惊。
因为来人正是她那个父亲,林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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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对于坏人,林瑾瑜会惩治回去的,下一章就有。
下一章是本文重要情节铺垫,然后小林子就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