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震醒了沉思中的欧阳毅。出现在门后的是欧阳玉翎。

    欧阳毅强打起笑容，招呼欧阳玉翎。“小翎，怎么有空到我这呢？”他奇怪地问“通常你不都是到阿皓那儿，不光顾我这里的吗？”唉，提到了阿皓，便想到今天中午的那一幕，阿皓和席慕天两人愉快进餐的情景，欧阳毅不觉又升起一把无名之火了。

    “哥，我有点事想问你。”欧阳玉瓴哭丧着脸问。

    自从那天被高志皓拒绝之后，她回家后便一人狠狠地大哭了几天几夜，搞得自己狼狈不堪，双眼肿得象泡芙一样，弄得欧阳丰夫妇担心不已，直追问怎么回事。这种丢脸的事，她又怎么有脸说出口呢？只能自己一个人伤心难过。

    欧阳玉翎每一想到那天的情形，便觉得无地自容，怎么会让自己落到这种难堪的下场，竟让人称之为“滥竽”连当后补的资格也没有，而且这些话还是出自她最爱的志皓哥口中，严重地打击了她的自信心。

    欧阳玉翎愈想愈不甘心，自己可也是天之娇女，各方面的条件皆不逊于人，追求者更是论“打”计算的，什么时候必须让人“将就”了？就连“滥竽充数”都勉强。她仔细回想高志皓身旁的女性，并没有条件比她好的啊，像宋秘书，长得不错，但也只能算是清秀，更何况志皓哥不是会搞办公室恋曲的人。那难道是他的同学何雅芬吗？这就更不可能了，这个何雅芬长相艳丽，一副花痴模样，倒追了志皓哥好久；若志皓哥喜欢她的话，两人早就在一起了，志皓哥以何必“苦恋”人家呢？

    欧阳玉翎想破了头，也想不出那个志皓哥爱恋已久的人是谁，想去问高志皓又没这个脸再见他，不问自己又难过，最后终于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欧阳毅。他一定知道志皓哥喜欢的人是谁。严格说来，跟高志皓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就是哥哥了，如果连他也不知道，那大概就没人会知道了。

    “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绝不会来找我。说吧，什么事？”欧阳毅有点不耐的问。真是的，自己都已经够烦了，这个宝贝妹妹还来捣蛋。

    “这”欧阳玉翎有点难以启齿。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欧阳毅催促道“老哥我还有公事要办，没空陪你在这磨菇。”

    “可是我刚才进来也没有看你有办公啊，只是坐在椅子上发呆，还好意思说你在办公。”欧阳玉翎没好气的顶撞欧阳毅“真是的，对自己的妹妹这么没耐心。”

    “你今天是来找我训练口才的吗？如果是的话就可以回去了，老哥今天没空。”欧阳毅火气不小。

    “谁那么无聊来找你吵架，我真的有重要事要找你问清楚嘛。”

    “那你就问吧，别拖拖拉拉的。”

    “我我想知道”欧阳玉翎又吞吞吐吐的。

    “你想知道什么？快说呀！”

    “我想知道志皓哥喜欢的人是谁。”欧阳玉翎一鼓作气的脱口而出。

    “阿皓喜欢的人？”欧阳毅大受震撼“阿皓什么时候喜欢上别人？”

    “哥，你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告诉我好不好？”欧阳玉翎哀求道。

    “你怎么知道阿皓有喜欢的人？”欧阳毅急着追问。

    “唉，你别管那么多嘛，只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就好了呀。”欧阳玉翎双颊微红，难以启口。

    不料欧阳毅却充耳不闻，只管追问着：“是阿皓亲口告诉你他有喜欢的人吗？”

    “对啦，快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欧阳玉翎有些不耐了。

    “阿皓说他有喜欢的人？他真这么说。”欧阳毅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老哥”欧阳玉翎大喊一声，将欧阳毅震醒。“你到底知不知道志皓哥喜欢的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他从来都没提过。”欧阳毅显得忿忿不平“为什么阿皓告诉了你，却没跟我说过呢？”难道，阿皓喜欢的人就是小翎吗？欧阳毅觉得自己的心犹如坠入冰窖一般。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最常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耶。”欧阳玉翎不敢相信。

    是呀，最常和阿皓在一起的人是他，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欧阳毅细细回想，从以前到现在，阿皓从没提过关于这方面的话题，他的身边从未出现过别人；何况自己把他保护得这么严密，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号人物，如果阿皓已有喜欢的人，那一夜又算什么？为什么阿皓要跟自己上床呢？那一夜自己喝了酒，但阿皓可没有啊！为什么他不阻止我呢？或许他有，只是自己不听，所以这几天他一直生我的气，不跟我说话？

    欧阳毅想破了头，还是想不出阿皓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在他的心中实在是没有人配得上阿皓的。会不会是自己？欧阳毅忍不住这样想，否则阿皓为什么要跟自己上床？想起那晚美好的记忆，欧阳毅忍不住扬起嘴角，心中有一丝窍喜。但他随即想起今天中午，阿皓跟席慕天两人愉快用餐，相视微笑的情形，马上像被泼了桶冷水般，嘴角的一抹微笑也随即消失。阿皓总不会喜欢上席慕天吧？“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欧阳毅喃喃自语着。

    “老哥？”欧阳玉翎扯扯他的手“什么不可能？是不是想到谁了？”她高兴地说“快告诉我啊！”“我先问你，阿皓为什么会告诉你他有喜欢的人？”欧阳毅追根究底地问。

    “这你别管那么多嘛！总之我确定志皓哥他有喜欢的人。”欧阳玉翎有些害羞“快跟人家说啦。”

    “我怎么会知道？！连阿皓有喜欢的人都还是你告诉我的呢！”欧阳毅很不是滋味。

    “连你都不知道，那大概就没有人知道了。”欧阳玉翎失望极了“讨厌，你怎么会不知道嘛，你每天跟志皓哥在一起是干什么的？连他跟哪个女人恋爱都不晓得，真是的！”她忍不住抱怨起来。

    女人！？欧阳毅讶异之余，也感到极端地失望。是啊！阿皓怎么会喜欢他这个男人呢？都怪自己被那一夜的激情给冲昏了头，为了阿皓神魂颠倒，如果阿皓知道了，想必会笑自己的傻气吧！

    真可恶！到底谁是阿皓喜欢的人？欧阳毅自认已将阿皓保护得密不透风，几乎已到滴水不漏的地步。这些年来从没见过阿皓跟谁约会，怎么会冒出这一号人物？到底是谁穿过了他严密的防线，夺走了阿皓的心？欧阳毅怎么想也想不出是谁，难道是宋秘书？不会吧？阿皓对她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或者是何雅芬那个大花痴？可是阿皓很讨厌她三不五时的纠缠，应该不会是她。除了她们两人，欧阳毅实在想不出有谁了，总不会是小翎吧？

    “小翎，阿皓喜欢的人是你吗？”欧阳毅急着追问。

    “是我就好了。”欧阳玉翎黯然道“如果是我的话，我还需要问你吗？”

    “那倒也是。”心里一急，脑筋就糊涂了“小翎，你你是不是喜欢上阿皓了？”

    欧阳玉翎的脸猛地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欧阳毅看这情形，心里也明白了七分了，想不到他们兄妹俩居然同陷情网，而且对象还是同一个人，这事该如何善了，还是个大问题。更糟的是，两兄妹居然同时失恋，真是丢脸啊！

    “小翎，就算你知道阿皓喜欢的人是谁又如何？事实还是无法改变，阿皓也不会因此而喜欢你啊！是不是？”欧阳毅语重心长的劝道。

    “你说的我都知道，也很了解，我只是咽不下那口气嘛。”欧阳玉翎眼眶含泪“我不知道我哪里比别人差。哥，你说，我长得难看吗？或者我个性太差，所以志皓哥看不上我。”说到这里，欧阳玉翎已是泫然欲泣了。

    “别说傻话。我的妹妹怎么会长得丑呢？你个性甜美，人见人爱，只是小翎，爱情怎么讲条件呢？有条件的爱就不是真爱了。也许是你和阿皓没有缘份吧。”

    “这些道理我都了解，可是说得简单，要真正看开却不容易。我跟志皓哥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的感情这么深厚，怎么会没有缘份呢？我真不能相信。”欧阳玉翎泣诉着。

    “小翎——”欧阳毅将她纳入怀中，让她尽情地哭泣。她说的话欧阳毅都感同身受，但是小翎她是个女人，也许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而自己跟阿皓都是男人，能奢求什么美好的结局吗？

    “哥——”欧阳玉翎抱住欧阳毅“爱情好苦，真的好苦！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尝过这滋味。”

    “傻小翎！”欧阳毅见她如此，也不禁心酸难抑，轻轻地抱住她，默默无语。

    * * * *

    “阿毅，你怎么又喝醉了？”席慕天一回到家，接到欧阳毅的电话，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到pub。

    一到了pub，便看到欧阳毅一个人在那喝闷酒。席慕天不禁摇头，暗忖道：“这没用的家伙，没那个本钱就别跟别人吵嘛。这算什么，每次跟阿皓吵架，就找对我来当垃圾桶，我又不是闲着没事，整天等着召唤。”不过席慕天也只是暗自嘀咕，没敢说出口，毕竟今天自己捋虎须的行为，可把欧阳毅惹火了。

    “慕天，你来了啊？”欧阳毅看着席慕天陪笑的脸，心中仍是不爽，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心中很想揍他几拳，还是打不下手。手中拿着酒，又倒了一杯，一饮入喉。

    “别再喝了。”席慕天伸手抢收下欧阳毅手中的酒瓶。这个笨蛋，喝闷酒有什么用“阿毅，你到底怎么啦？”

    “这”欧阳毅顿觉难以启齿。该怎么说呢？难道要说自己为情所困，所以心情不佳，只能喝闷酒？说出来准会被席慕天笑死。

    席慕天看他这样子，也晓得欧阳毅不好意思说，那只好由他开口。谁教他席慕天就是这么个善心人士，见不得这两个有情人受苦受难。

    “阿毅，你跟阿皓两人是不是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席慕天本来想用“上床”两个字，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含蓄一点好了。

    “你怎么知道？”欧阳毅奇怪的瞄他一眼，马上酌情过来“哦，是阿皓告诉你的。”欧阳毅又想起两人吃饭的情形，一把火直往上冒。

    “不必阿皓告诉我，我也猜得到。你每次跟阿皓吵架了，就会打电话约我到蓝天来，所以我想不知道也很难。”席慕天面有得色地说。

    “是吗？”欧阳毅显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今天中午你跟阿皓都谈了些什么？为什么阿皓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欧阳毅一口气问出心里的疑问。

    “我们只是聊天罢了，我顺道说几个笑话给阿皓解闷。对了，你怎么会知道阿皓笑得开心，难道，你跟踪我们？”席慕天促狭地问。

    “我”欧阳毅当场“捉包”有些恼羞成怒，也不再顾忌“我就是跟踪你们，怎么样！谁叫你们不让我一起去。”说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唉！既然关心人家，就别装一副酷样不理人，只在背后观察有什么用？”席慕天挖苦他。

    “我哪有不理阿皓！”欧阳毅一脸受冤枉的表情“都是阿皓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加上我也不知道该跟阿皓说些什么，所以才变成今天这样，你以为这样我很好受吗？我心里也难过死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席慕天看欧阳毅这副德性，的确比阿皓好不到哪去，也就不再挖苦他。唉，情还真是磨人啊！

    “我也不知道。”欧阳毅六神无主，只能猛灌酒。

    “什么叫你不知道？难道你打算始乱终弃？”席慕天气炸了，真想一拳揍扁这只缩头乌龟。

    欧阳毅身子一僵，抬头正视席慕天：“怎么用到始乱终弃这种字眼，未免太严重了吧？”他打着哈哈。

    “别装了，阿皓都告诉我了。怎么？床都跟人家上了，总不会没胆承认吧？”席慕天一语戳破他的伪装。

    欧阳毅垮下了肩。“阿皓都告诉你了？那只是我一时被酒冲昏了头所犯的一个错误罢了。”他逞强地说。

    “错误！？”席慕天怪叫，引起了其他人的侧目，他随即压低声调“你怎么能这样说？若是阿皓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看待那晚的事，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难道不是吗？阿皓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跟我上床当然只能称为错误了，难道要我说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吗？”欧阳毅冷冷地嘲讽道。

    “你真是个睁眼瞎子。”席慕天爽快的骂了出来。阿皓喜欢的人不就是他吗？瞧欧阳毅居然还说得一副妒火中烧的样子，真是滑稽又可笑。“阿毅，难道你不知道阿皓喜欢的人是谁？”

    “你知道！？”欧阳毅惊喜地问“快告诉我吧。”

    “我只能给你一个提示，是你很熟悉的人。”席慕天不打算告诉他答案，算是替高志皓出口气，整他一下。

    “我很熟悉的人？”欧阳毅苦思半晌，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很熟悉的人？小翎吗？她亲口说了不是。那是谁呢？难道是慕天？欧阳毅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席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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