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啊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还不时有凉飕飕的阴风吹过来这里该不会是地府吧?
大吃一惊!连忙摸摸自己身体,胸口有点痛,但还是热的,还好还好她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死的,况且她年纪轻轻好吧好吧,二十有四,是不小了,只是也还没到该驾鹤归西的时候吧?这么早就死,她会死不瞑目的
凉飕飕的阴风又卷了过来,隐隐约约似乎可以看见前面有一道铁栏杆。难道这里不是地府,是地牢?
连忙伸手往外一撑--哇,哪里来的铜墙铁壁?她果然被困在地牢里了吗?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那个无情无义的师父这次要她上太师府偷药根本就是陷害她!师父早知道太师府戒备森严,别说偷药了,偷根鸡毛出来都不可能!这下可好,她果然被逮到了,关进地牢,永不见天日她才二十有四,是有点人老珠黄了,可是她还没成亲生孩子呢,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不至于得被软禁在森冷的地底下孤独终老吧?
“救命啊!来人啊!我在下面,谁来救救我啊!”想她一代侠女,救人无数,如今竟然落到得开口呼救,似乎有点丢脸虽然说士可杀不可辱,但若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她的高尚节操怎么传于后世?还有谁会知道她的侠女风范?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怎么丢脸,她也要苟且偷生,先逃出这里再说!
“哪个壮士快点来救人哪!我会闯入太师府完全是个误会,你们抓错人了,我完全是被奸人所逼--”
奸人一想到师父这样冷血待她就火冒三丈!好吧,师父不仁,弟子就不义,干脆把师父供出来,搞不好他们会放了她!顶多师父被抓时,她再回来救师父就是
“好啦!我招供就是,先说好啊,我说出幕后主谋,你们就得放我走啊!其实入太师府偷药这件事完全是我师父一带--”
“小南?是-吗?”男子好听的嗓音里透着怀疑,隐约可见一个身穿白长袍的公子爷走近铁栏杆。
“子遥?”她盯着那双久违了的凤眼和俊美的脸庞,有点迷惑。真是他吗?他还认得出自己?“子遥,你怎么会在这儿?太好了,你快想办法把我救出去--”
“吵死了,-这女人嗓门怎么那么大啊?”一个身穿湖绿衣裙的妙龄女子出现在李子遥身后,纤纤玉手亲密地挽住了李子遥。“子遥哥,别靠那疯女人太近喔,你看她一身破烂衣裳,又蓬头垢面的,八成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脏死了!”
贫民窟?她连忙低头一看,真的是浑身破烂,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后退一步,怕她身上的污垢沾到了李子遥那身熠熠发亮的好衣裳。
“可是她不是小南吗?南大人的千金,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李子遥被绿衣女子拉退了几步,面露疑惑。
她心中忽然好慌,连忙上前拉住铁栏杆,怕他的脸消失在黑暗里。“子遥!真的是我啊!你忘记了吗?我是你指腹为婚的妻子,咱们就要成亲了--”
绿衣女子不屑地嗤笑起来。“真好笑,明逍姊姊早就离家出走了,无消无息好几年,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穷酸丫头竟敢冒充子遥哥的娘子?”
李子遥看来有些恍惚,嘴里喃喃道:“小南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很漂亮,总是干净整齐,一身大红的好衣裳,她是富贵人家的千金,不是像-这样的-脏家伙。”
她听怔了,才想替自己辩解,却忽然胸前剧痛难当,她不得不紧压住胸口,整个人跌倒在冰冷的石地上,痛得说不出话来。
绿衣女子又笑了,笑容有些诡异。她靠在李子遥身边,像是在哄孩子般轻声道:
“子遥哥,其实你被明逍姊姊骗了,你们每个人都被她骗了好久,只有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知道为什么明逍姊姊会在跟你成亲前两天离家出走吗?不,应该说她是落荒而逃的才对。子遥哥,你想知道原因吗?”
她听了心中大惊,再顾不得胸口疼痛,站起身来扑向铁栏杆,大喊着:
“不能说!-答应过要帮我保守秘密的!”
没声音?她错愕万分,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哑巴,连她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喊声!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能说!-别再说了--”她不放弃地继续无声大喊,绿衣女子跟李子遥却像是完全没听见似的。她心慌意乱,看见绿衣女子在李子遥耳边说了好多话,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见,难道她不但成了哑巴,还成了聋子?
李子遥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原本该是对她盈满温柔的凤眼里,此时却充满了不屑与鄙弃。他转开了冷冷的脸,慢慢往后退,身子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不要!别走!别离开我!”她慌到了极点,手脚不听使唤,整个人摊软了。“-告诉他了!-怎么能这样做?-答应过我的,-怎么能反悔--”
“喂,-把话说反了吧?是-先违背誓言的!”绿衣女子怒目瞪视着她,像是与她有深仇大恨。“我说过-不准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她呆了半晌,再回神时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她又没了声音。
“真可悲。”绿衣女子朝她冷冷一笑,也跟着隐没在黑暗里了。
铁栏杆消失了,阴冷的寒风却继续卷来,吹得她从脚底冷到了心里。她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这片黑暗里又只剩下自己了。
真的好痛好痛啊,紧揪住胸口,她已经没力气去想自己怎么会突然又变得又聋又哑了,也没心情去思考铁栏杆怎么会消失的,她只想呼吸、想不要再这么痛了!她很怕痛的,其实也很怕死,再这样痛下去,她一定会死的
“谁来救救我啊哪位兄台壮士我还不想死啊”“客倌,客倌?您要的洗脸水送来了,我直接开门进去好吗?客倌?”
叩门声响断断续续地响了老半天,李十三这才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被厚被子给蒙住了头。
“差点没气”她呆呆地自言自语,像是没完全清醒过来。
“客倌?您还没醒吗?不如我晚点再送水过来吧?”
“慢点!我起来了,你等等我。”李十三才甩手撑起半边身子,立刻感到左胸口一阵疼痛。“好痛”胸前白衫渗出些许血红,想必昨天在太师府偷药时被护卫射伤的伤口在睡梦中给扯破了吧。随手披上外衫,李十三连鞋都来不及穿好,脚步慌乱地走去开门。“这么早啊,小二哥。辛苦你啦。”
“不早啦,客倌。辰时刚过,您梳洗完要不要下来用点早饭?”店小二说完,两眼直盯着她,忽地眨了眨眼,又伸手揉了揉。
“都是贵客栈的床实在太好睡了,害我不得不睡久一点,不然总觉得对不起自己哪。”李十三笑嘻嘻地接过水盆,不忘奉承一番。“那就请小二哥帮我准备一点早饭,不用太高贵的,只要--”
“只要干净就行了是吧?放心客倌,我马上替-打点好。”店小二替李十三把门关上,一边下楼一边又猛揉眼。
一个伙计捧着酒菜经过,不禁奇怪。“你眼里进沙子啊?要我帮你吹一吹吗?”
店小二白了伙计一眼。“去!我是因为觉得光芒太亮,眼睛有点不适应罢了!”
“光芒?”伙计连忙东张西望。“大白天屋子里,哪来的光芒啊?”
“嘘!是住二楼西厢房的那位客倌眼睛里的光芒啊!”店小二压低声音,指着李十三的房间。“那位客倌出手大方,为人和气,除了事事要求干净以外,其它的都很随和。奇怪的是她老穿著浑身大红,头上老梳着两个包包头,怎么看怎么诡异,而且她的脸又长得奇丑无比,真的是举世无双的丑!可她那双眼啊,是我这辈子看过最亮的眼睛了!连王员外那条金光闪闪的金链子都没那么亮,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来比喻好!”伙计认真思考一会儿。“不如说像天上的星星吧!有没有那么亮啊?”
“比喻得好!没想到你这家伙倒有点当文人的天份啊!”店小二拍拍伙计的背,两人一边下楼一边商议。“现在白天没星星看,晚上就知道到底谁比较亮了!呵”此刻在客房里,李十三脱了上衣,小心翼翼地将胸口左上方靠近肩膀的箭伤擦拭干净,准备重新包扎。
真是愈想愈肯定是师父想陷害她,哪里的东西不好偷,竟要她进戒备森严的太师府里偷药。这太师也真是的,既然告老还乡来苏州养老,没事干嘛安插了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在府里看守,害她差一点就香消玉殒在太师府里。不过是味难得的药嘛,她也是偷去救人的,干嘛这么小器
“喔,天下无敌不痛金创药--好师父福琳独门药方。”李十三从包袱里找到了个贴了张红纸的小瓷瓶,忍不住深叹一口气。“师父果然是预谋的吧?连我会受重伤都预料到了,还替我准备好金创药,真是我的好师父啊”小心地开始上药,李十三得半-着眼才下得了手。她真的很怕痛啊,偏偏要当侠女就一定得常常受伤,这些年来她不知道挨了多少刀伤箭伤了,却还是改不了怕痛的个性。虽然师父每次都说她自制的金创药用起来绝对不会痛,然而她每次都被骗了,就像现在
“噢!师父又骗人,再也不相信-了”好痛啊。
边咬牙边咒骂地上完了药,包扎好伤口,李十三走到铜镜前,端详自己的脸。
像是被火烧过的肌肤上,凹凸不平,满是伤疤,此时看起来还有些浮肿,真的好丑,可是为什么刚刚那个小二哥会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还直眨眼呢?
“难道这年头除了病西施当道,连丑女也是另一种潮流吗?”李十三摸着下巴。
一想到南安郡王府的小李爷--李子遥那不成材的家伙,竟然带动了富贵公子爷问喜好青楼病西施的风潮,导致现在各大妓院都捧出了一堆画着苍白妆容的“假”病美人来挂红牌,甚至还有富豪之户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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