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银头发丝的情

    　　(一)

    丁御在中关村转了半天，并不想买什么。这是来北京的第一个星期天，难得空闲下来，却不知做什么好。知道北京的中关村很出名，路途也不远，就过来了。近一段时间，工作中遇到不少难题，心情很是郁闷。加之，来到北京，虽然是大城市，而且还是全国的首都，但总觉得这里不属于自己，自己也难以融入进去。思乡之情常常心中涌起，有时备觉孤单、寂寞。郁闷加上思乡，心情自然低落。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想逛街，逛商场，象参加展览会一样，看那些争奇斗艳的花衣裳。男人心情不好时，居然也逛商场，不过看得是电脑配件。两者看的内容不同，但精髓却如出一辙。想到这，丁御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洗手间的壁镜上将这苦笑记录下来，又展现给丁御。丁御被自己的苦笑吸引了，竟注意起自己的脸来。倦怠的神情，脸上似乎能看到灰尘的影子；蓬乱的头发，让那张脸苍老了很多。丁御抓起头发凝视着。头发不算太长，但凌乱的倒向一边，乱成一团。理理发吧，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打起精神，生活还得继续下去啊。想到这，不觉轻轻叹了一口气。

    超酷发艺室就在上下班的路上。超前的装饰、绚丽的色彩吸引了丁御，他推门而入。五六个理发师都在忙着，椅子还有三四个人等着。他不想等太长时间，正欲转身。一个笑容可掬的男子迎了上来，应该是这里的老板吧。“请稍等一下，几分钟就好了。”听了他的话，他知道那几个人都是陪同的。他也坐在椅子上，顺手抄起一本美容杂志看起来。杂志并不吸引人，他看了几页，便打量起这间发艺室来。五个理发师中，有一个是女孩。根据异性相吸的原则，丁御不觉盯着那个女孩看了一会儿(当然他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条原则，只是不经意间使用这条原则罢了)。那个女孩表情怡然，技术娴熟，大概是工作累了，脸上还透出那么一点点的职业性的冷傲。就是这点冷傲，让丁御收回了目光，又继续翻那些无聊的杂志。心中却有一个念头闪过：要是这个女孩给他理发就好了。总觉得女孩子理起发来比较温柔。

    丁御正想着，突然听到“唉”的一声，他抬起头看到那个女孩冲他微微一笑。“你还理发吧？”大概丁御思考的样子有些怪怪的，女孩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俏皮，笑容更是带着俏皮。丁御半是自嘲半是回应的，也笑了笑。女孩拿起一个嗜哩瓶子，对着丁御的头发喷了几下。然后又拿起梳子，头发极听话的梳向两边。丁御知道喷得是水，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用水来定型了，省得出差有时没有带嗜哩，老让头发乱乱的。想到这，他不由的问了句：“你这瓶子装的是水吧？”“这水是你们公司的？”女孩有些许的惊讶。显然她没有听清楚丁御说的话。丁御本来嗓门就小，早已被嗡嗡的电推子的声音盖过去了。索性不再做声，呆呆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将头发交与理发师，任由处置。突然，他觉得理发师的手停了下来，他有些诧异的望着镜子。女孩那只纤细的手，正在他的头发中将一根根黑发分开，挑出一根白头发，用剪刀轻轻的剪下来。她的动作是那么轻缓那么仔细。丁御心里微微发热，有些感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对自己这么细心过了。这种感觉只在母亲那里得到过。这几年，自己一直漂泊在外，为了工作很少顾及自己了。想到这里，鼻子竟然有些酸了。他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对于一个陌生的女孩，他不能流露出这么复杂的表情。他不好意思的冲女孩笑了笑“是根白头发吧？”“是啊，我已经帮你剪掉了，可惜不能把那根白发还给你了。”依然是那俏皮的语气，他被逗笑了。还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理完发，丁御对女孩真诚的说了句“再见”女孩抱以轻轻一笑。其实，丁御还有话却没有说出来。他的羞涩没有让他说出来。走在街上，丁御心里暖融融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二)

    日子如日历一般一页页的翻过。丁御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下班的路上，每次走到那个理发室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搜寻那个女孩的影子。他静静的站一会儿，看那个女孩在专注的挥舞着剪刀。有几次，女孩似乎看到了窗外的他，对他莞尔一笑。丁御慌乱的也笑笑，然后脚步缓慢，故作镇静的走开了，却险些摔倒。丁御觉得自己的生活中多了点什么，大概是阳光吧，反正心里亮堂了很多。后来，公司赶一个项目，丁御每天都工作到深夜。路过那个理发店时，早已门窗紧闭了，心里莫名的有些许失落。渐渐的繁忙的工作又让丁御的心麻木了，只想多挣点钱，改善父母的处境，也改善一下自己的处境。生活又回到从前的单调，不再奢望什么。

    一晃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丁御一个人在操场跑了一会儿步。大概好长时间不活动的原因，竟有些吃不消，头开始发晕。他只好停下来走到操场深处，打了一会儿太极拳，身体在舒缓的动作中才有些恢复。身体不行了，看来要好好照顾一下自己了。以后还真要注意锻炼身体，不能再这样马马虎虎的过下去了。突然，响起一阵节奏强烈的音乐，将丁御思索的心收了回来。寻声望去，一个女孩子正对着笔记本跳街舞呢。女孩跳得很投入，舞姿也很优美。丁御不觉看得入迷了，突然音乐停了，女孩蹲在电脑前弄着什么。丁御站了五六分钟，正打算离开。“哎。”丁御回过头来。“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电脑？”女孩那对大眼睛正忽闪忽闪的望着他。“好啊。”面对这双眼睛，他没有拒绝的理由。那“哎”的一声好熟悉啊。电脑没什么大问题，丁御一会儿就给弄好了。

    “谢谢你，大工程师。”女孩调皮的说道。

    “不用客气。”女孩的调皮感染了丁御，他又调侃的补充了一句：“我可不可以做个观众啊？”

    “可以啊。作为答谢，我不收你门票了。”女孩调皮的笑着。

    一时间，丁御觉得这笑容似曾相识。只是夜色之下，看不清楚。他沉浸在女孩优美的舞姿中，音乐渐渐停了，丁御才意识到女孩跳完了。

    “对不起，我该回去了。以后再请你观看吧。”女孩又是一笑。

    “没什么。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多吃啊。哈哈。”丁御有些惊讶自己竟然也会妙语连珠。平时，他可是很少开玩笑的。

    “哈哈哈”空气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你不是要说秀色可餐吧？”

    “正有此意。”丁御奇怪平时木讷沉默的自己，竟然也调侃起来了。大概是女孩的活泼调皮，唤醒了他身体中一直压抑沉睡的活力。“我也该回去了，一块走吧。”丁御诚恳的说道。

    “好吧。那就给你一次做护花使者的机会。”

    “好，我一定完成这项光荣神圣的任务。”

    “呵呵”女孩呡着嘴笑个不停。这笑声开朗明媚，丁御的心里也为之一亮。路灯照亮了女孩的脸，他突然惊讶的望着女孩，一脸的恍然大悟，这诧异的目光让女孩也诧异起来。“怎么了？我有问题吗？还是你有问题？哈哈”丁御看到不远处的草坪边有一把长椅，便指着它说：“我们坐下来，我有一个重大发现要告诉你。”

    “说吧，有什么重大发现啊？”女孩的目光中含着一种狡黠的笑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我也觉得你似曾相识啊。”

    “在哪儿呢？”丁御的手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女孩却一直冲着他笑。“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你是不是做过理发师啊？你给我理过头发！”

    “啊。你终于想起来了。哈哈”又是一串银铃响起。

    （三）

    丁御将女孩送回了家。在他向她挥手告别的时候，心中有了几丝的不舍。不知是因为自作多情产生的错觉，还是事实就是这样，他觉得那女孩对他也是有些不舍。走在回去的路上，丁御哼着歌，有几次忍不住跳起来。路灯雪亮的光照在他的身上，突然间觉得太阳就挂在天上，正灿烂的照耀着他，满脸放着光。

    日子依旧被上帝的手一页页的翻过。丁御每天还是很晚才回去，心情却好了很多。每天都是哼着歌回去，似乎也没有那么疲惫了。只是到了后来，有时会莫名的发呆。一片泛黄的树叶缓缓飘落下来，在他的视线里划出一道曲线。他停下脚步，盯着那片树叶呆呆的望着。已经秋天了，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羽儿了。“羽儿”是那个女孩的名字。那天晚上，他忍不住问了她的名字。然后，就在那个夜晚在回去的路上将这个名字念了几十遍。“羽儿，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不知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你现在不在理发室？你去哪儿了？告诉我好不好？”他去过理发室，没有看到她。开始他只是以为他来的不巧，可是有过五六次都没有看到她，他开始有些不安了。终于有一次，他忍不住跑到理发室，在别人诧异的目光下，知道女孩确实好久没来了。走的那一天，她只是对店里的老板说，过一阵子才能来，或者不来了。女孩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丁御同样也没有留。他没有想到会和她那么长时间不见面，更没有想到会和她失去联系。他只是幻想着，他想她的时候就在发艺室外等着，看着羽儿因为看到他在等她，而呈现出惊喜的样子。难道上天在捉弄他吗？那颗刚刚燃起光芒的心一下子又沉浸在灰色里，只是不再是空虚，而是忧伤。好几次，他一个人在深夜里倚着大树，燃起一支烟，狠狠的吸了几口，又在咳嗽声中将它无情的掐灭。忧伤比空虚要好，虽然也是苦涩的，但心中有所牵挂，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好。渐渐的，他习惯了忧伤。每个深夜，他都一个人在路上回忆着那个美好的夜晚，想着那个可爱的女孩。他也习惯了燃起一支烟，呆呆的倚在树上，慢慢地品尝着思念与忧伤，等着那支香烟吸完。

    他又走到那个操场，给他带来欢乐也给他带来忧伤的那个操场。那个美丽的夜晚，那个可爱的女孩，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一张长椅上坐着两个人，泛着桔黄色的灯光柔柔的洒向他们。

    “那天你给我小心翼翼剪白头发的样子，好让我感动。除了妈妈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丁御一脸诚恳，深情而又感触。

    “其实，那天看到你无精打采、衣衫杂乱的样子。我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女孩避开丁御的目光，看着远方，轻轻的说道。

    丁御感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换了一种口吻，目光中透出几丝坏笑。“于心不忍？不是吧？你不是要说你对我怜香惜玉吧？好像性别搞错了吧？”

    “你就美吧，你。”女孩忍不住被逗笑了，却又故意装出有些生气的样子，抬起那只纤细的手向丁御打去。丁御笑着站起身来，跑向一边。女孩一边笑，一边追着。两个人欢乐的笑声一起洒向天空。路边的行人大概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看了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丁御跑了一会儿，停下来向女孩求饶：“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我岂不是又怜香惜玉了一回？”女孩咯咯的笑个不停，冷不丁的向丁御抬手打去。丁御本能的挡了一下，却不小心握着了女孩的手。一股暖暖的而又柔柔的感觉很快传遍了他的全身，心中不觉颤抖了一下，脸也一下子红了起来。紧接着，他匆忙移开了自己的手，神情慌张的瞅了一眼女孩。这些几乎是在一刹那完成的，女孩看着这一切，咯咯笑得更欢了。丁御突然想到，刚才那种感觉就是“心动”吧。

    “好了，别闹了。时间不早，该回家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羽。你叫我小羽好了。你呢？”

    “丁御。你叫我小，算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丁御没有叫她小羽，她是那样让人怜爱，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叫着“羽儿”

    （四）

    天空阴沉着，丁御回到了济南，一个人走在小路上，片片雪花飘舞着。有几片落在脸上，化成了水珠，凉丝丝的。远处的小山覆盖上了一层皑皑的白雪，像是戴了一顶帽子。大地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银色。

    “下这么大的雪，也不带把伞。又去浪漫了吧？也不找个女孩子，一个人浪漫有什么意思啊？”丁御回到宿舍，陈康看到他顶着满头的雪，便调侃他。丁御摇摇头，无耐的笑了笑。

    “你这都快成满头的白头发了，是找不到女孩子急得吧？哈哈。”陈康笑着，好像还没有调侃够。丁御却愣在那里“白头发”三个字又将他引入到回忆里。“羽儿，你现在在哪儿啊？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啊？”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丁御！丁御！”陈康看到他在那儿发呆，赶忙叫他。“啊，没什么。”丁御回过神来。

    “还在想羽儿吧？”

    “是啊。她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呢？”丁御轻轻的叹着气。

    “可能，你们没有缘份吧？”

    “”

    “你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找不到羽儿，你还终生不娶了？”

    “”丁御沉默着，只是叹气。

    “你年龄也不小了。我们公司刚来一个的女孩，既温柔又漂亮，介绍给你吧？”

    “你的年龄只比我小一岁，你也应该考虑自己的问题了。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丁御苦笑着。

    “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谢谢你，可我现在心里只有羽儿，容不下别的女孩。你知道吗？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陌生人最细心的关怀。单是这份善良就让我永生难忘！”丁御望着窗外的银色世界，一字一句的说。

    “你不要？我可要发起进攻了。”陈康还是一副嬉笑的样子，然后开始陪着丁御一块叹息。

    春节到了，鞭炮声渲染着热闹的氛围。丁御和父母聊了一会儿，一个人站在窗前，听着外面的热闹，又想起了羽儿，心中倍感惆怅。

    “小御，不是妈唠叨你。这么大了，也该找个女朋友回来了。你看，小东和你一般大，明年他妈就要当奶奶了。早晚也是要，你还等什么呢？妈现在还年轻，正好可以给你看小孩。再晚几年，妈老了，想给你看都不能看了。”自从丁御放假回到家，同样的话妈妈已经不厌其烦的说了好多遍了。

    “妈，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的。”

    “有数？再有几年就三十了，有什么数啊？”

    “好了，妈，明年我一定给你领一个漂亮的儿媳妇回来。”

    “这还差不多。”妈妈开心的笑了。

    丁御看到妈妈的笑容，心中有些无耐，又有些凄凉。“要是明年再找不到羽儿，我领谁给妈妈看啊。”

    春节过后，春天又如期而至了。丁御站在理发室的对面，他刚刚问了店里的人，羽儿一直都没有来，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羽儿，难道我们真的无缘吗？那又何苦要遇到你呢？”丁御有些心灰意冷了，很快他又一次辞职了。他回到了济南，他想忘掉羽儿，既然得不到，还不如远离。

    换了一个新的工作环境，有许多东西要学习。忙碌的日子，让丁御无暇顾及伤痛。有时他故意让自己忙起来，他怕一闲下来就会想起羽儿。他打算把她彻底忘掉，可是真的能忘掉吗？他问自己。

    （五）

    “陈康，你们公司的那个女孩还闲着吧？”

    “哪个女孩？什么闲着啊？”

    “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的哪个？”

    “啊！哈哈，老兄！这么长时间了，你又没有预订，她肯定有男朋友了。”

    “呵呵，也是啊。你怎么这么肯定啊？”

    “当初给你介绍你不要，现在后悔了不是？告诉你吧，他的男朋友就是我。哈哈。”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是你让我追的吗？怎么？现在想开了，不等羽儿了？”

    “看来我们真的没有缘份了。在北京找不到她，来到济南更不会找到她了。她已经从我的生命中消逝了。陈康，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羽儿了。我现在只想给我妈一个交待。”说这话的时候，丁御望着天花板。

    “这是关晴，这是丁御。好了，你们先聊着，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热心的何大姐笑呵呵的走了，走的时候，还冲丁御做了个鬼脸，惹得丁御也忍不住笑了。眼前的这个女孩，丁御第一印象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不是很漂亮，也不是很有气质，但能看得出是个朴实无华的一个女孩。没有激情，也少有浪漫。两个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来往着。丁御看得出，关晴对他还是满意的。面对善良的关晴，丁御开始发挥他浪漫的天性了。看到关晴快乐开心的样子，他心中有着些许的安慰。他知道自己还是没有爱上她，但是他觉得她需要他，他还是要让她开心，因为她的善良――像羽儿一样的善良。只是想到此，心中总是会冒出一丝酸痛。

    日子一天一天的在平静中度过。又到黄叶漂零时，丁御牵着关晴的手，两个人在林yīn道上散步，树叶在他们身边飞舞。他有时会给她讲羽儿的故事，她那么专心的听着，有时会开心的笑，有时会皱起眉。丁御被她的专注感染着，绘声绘色的讲着，有时竟杜撰一些情节，故意逗晴儿。看到晴儿紧张的样子哈哈大笑。他发现，自己开始有些从心里喜欢这个善良朴实的女孩了。晴儿认真的听完了他和羽儿的故事。突然转过脸来对丁御说：“如果羽儿回来了，你会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

    “羽儿不会回来了。”

    “我是说如果她回来呢。”晴儿从没有过的认真，盯着丁御问。

    “不会的。我现在只疼你一个人，你开心呢，我陪你开心；你不开心呢，我逗你开心”

    “呵呵。好了，少贫了你。”睛儿满意的笑着，一脸的幸福。

    我真的会忘记羽儿吗？丁御又一次问自己。看到晴儿幸福的样子，他很快又停止了这个问题的思考。不会了，羽儿再不会回来了。

    丁御领着晴儿回了一趟家，妈妈一直忙来忙去，嘘寒问暖，脸上的笑在晴儿走之前，就没有消退过。看得出妈妈对晴儿很满意。妈妈还偷偷的把丁御叫到一边“逼问”他何时订婚。丁御说了句：“还要看她那边的，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就逃开了。几周后，丁御去了晴儿家，也受到了同样的热情招待。回来后晴儿向丁御说起，父母要她订婚。丁御听后笑了笑，笑中有些无耐，他想了好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心。他们决定一个月后举行订婚仪式。在他下决定的时候，他又想起了羽儿。正是因为羽儿，他下决定才这么难，下决定的时候才感到丝丝的伤痛。晴儿的笑容进入到他的视线里，不能这样的。既然老天狠心的把羽儿从他的身边带走了，而似乎又做为补偿的，把晴儿送到他的身边；既然天意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要好好的对待晴儿，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那天晚上，丁御在办公室呆到很晚，他用文字回忆了和羽儿的故事，也把对羽儿的思念写进里面。整整写了三个小时，他把它放到自己的博客上。燃起一支烟，在缕缕的青烟中，呆呆地看着那些文字，一遍又一遍。香烟燃尽了，他对羽儿的回忆和思念也随着最后的一丝烟雾飘散了，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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