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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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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改了,怕我生气,拿着扁担看大戏一样看了又看:娃儿,别嫌小,小扁担挑柴火也能挑多,使着美哩很。

    我知道是母亲心疼我,不让父亲给我刮大扁担。就这我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毕竟,我也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扁担。再也不用背柴火了,再说,挑总比背的多。

    再拣柴火,攒够挑时,我就央人给扎挑子,然后挑回家。虽说苦点儿、累点儿,但想着能为父母分担一些了,心里还是感到很高兴和欣慰的。有时候挑的柴火太重,压得要命:简直喘不过气来,腰更是直不起来,双腿灌铅一样,肩膀头儿都被扁担磨破了,鲜血直流。火烧火燎的,分不清哪是血水,哪是汗水。但我紧咬牙关,坚持着把柴火担回家。

    1992年阴历腊月二十五,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我母亲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布店被盗,一夜之间价值万把块钱的布匹不翼而飞。母亲由此“结愈”(因发生重大事情而茶饭不思)生病——可怜了我极要强的母亲,竟然精神失常了——十多年了,至今母亲还时好时歹。这是唯一让我揪心的事儿。

    身为长子的我,一放假,就住在山上放牛,拾点儿柴火,借以维持我一度岌岌可危的家。我没命地拾柴、拾柴,大捆小捆地往家挑。等开学后,好让既要侍弄母亲,又要下地干活的父亲,烧火做饭时,没有忧虑。虽然,我的努力不能为父亲分担多少,但也足以让父亲感到不会太绝望:毕竟还有这么替他和这个家操心的儿子。

    1994年我考上师范,当把通知书递给母亲时,我分明看见母亲浑浊的眼眸里流出的激动的泪水——虽然在现在这不算什么,但当时对土里刨食的穷家、对母亲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儿子终于出息了。至少不用像父母一样恁辛苦了。

    到师范报到时,因为暑假担柴,我肩膀上的血痂还没好。

    1995年暑假,为了不让父母作难,我走上了打工之路:在九朝故都洛阳的建筑工地上,我以我的鲜血和汗水,辛辛苦苦地挣着自己的生活费。因为我知道:我的穷家已拿不出钱来供应我。我更不忍心问含辛茹苦的父母张嘴要。人都有一双手,为什么不能养活自己呢?!

    从那一年起,我就以自己的辛劳,艰辛地养活着自己:除了奋斗,我别无选择!虽然是那样的艰难,饥一顿饱一顿的。甚至有时吃了上顿不知下顿在哪儿。我都像挑柴一样,紧咬牙关。平时还省吃简用,只为买一本儿自己喜欢的书。我喜欢读书,也喜欢写作,我为啥不能把毫无生命的方块字,变成灵动的文章呢?我读了再读,写了再写。辛劳如在山上放牛拾柴的时节。

    “苦心人,天不负。”在那一年,在省级杂志上我发表了第一篇文章。也在那一年,我自己打工、写作挣钱,自己养活自己。

    也是从那一年,我没再上山放过牛、拾过柴——因为我上学时,我家唯一的牛卖的钱交学费了。我们家至今再买不起牛。

    直到现在,我仍十分怀念、感谢那段拾柴、担柴的岁月。艰劳,无形中让我形成了坚毅的性格。无论在多艰难的时候,我都紧咬牙关,无畏无惧,拼命冲在同龄人的最前端,冲向生命的最顶峰。

    唯一遗憾的是,担了好几年的柴火挑子,至今仍不会扎挑子。

    看来只能是终生遗憾了——因为近几年,家乡的父老乡亲,大多都到外边去淘金,很少再有人上山放牛、打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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