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
李文波铺上一张四尺宣纸,蘸足墨汁想了一会,开始落笔。贵玲在一边看着,是一首苏东坡的词,在纸上龙飞凤舞地一点一点地显现出来:
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这是苏东坡的一首蝶恋花词。写好后,李文波落上款,盖上印章。等墨迹干透,贵玲拿起来折叠好,高兴地说:“谢谢李老师。”
李文波说:“你是我的学生,送一幅字是应该的。”
贵玲问:“老师,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练草书?”
李文波看着她说:“心平静气,顺其自然。到行的时候自然行。”
“你这等于没说。”
李文波笑着说:“书法就是修身养性,只要天天练下去,形成了生活习惯和心理需求,书法本身就是你所求,而不在意练什么字体了。”
说着话,天就晚了。李文波说:“我要烧晚饭了,你就在这吃饭吧。”
李文波就住在文化站里,工作室有一间内室,是他的卧室。文化站有一个厨房,李文波每天自己在煤气灶上烧饭。
贵玲说:“我来给你烧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那怎么行。”
“我是你学生啊。再说,你送了我一幅字,就算我回报你吧。”
贵玲心里有个疑问,不知道李文波有没有家。她从来没有见李文波离开文化站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交往和需求,连县城都很少去。吃饭的时候,贵玲问:“老师,您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
“以前有过吗?”
“有过。离婚了。”
“为什么离婚呢?”
“我只懂书法,不懂生活,不适合过婚姻生活。老婆嫌我没有情趣,就离婚了。”
“说你没有情趣?我看你写字时就非常有情趣。”
“那是你的看法。我前妻没有文化,只知道人活着要吃饭,不知道人还有别的什么需求。”
“那你为什么不再找一个?”
“不找了,现在这样很好。我真的不适合婚姻生活。”
贵玲砰然心动,有一种想恋爱的冲动。她非常想问一句:“你的性生活怎么解决?”却没好意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