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离开的前一天,风刮得很大,是那种预示着暴雨即将到来的湿而重的风。
他没想到,知秀也没想到,第二天凌晨他突然像一阵烟似的飘出了知秀的世界。
那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有人敲响了知秀的家门,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知秀一个人住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客人,她甚至把门铃都摘掉了。
“景侯,是住在这里吧?”
是个男人,戴着眼镜,面容清秀。
一看到来客,被称为景侯的男人露出震惊的表情。知秀直觉来客是男人曾依靠过的那个在证券公司工作的朋友。令人吃惊的是,来客文质彬彬,玉树临风,看上去像个白面书生,根本不像是喜欢挨打的人。
知秀虽然很讨厌家里来人,但还是坐上壶,打算烧水泡茶招待客人。同住的男人阻止了她,说他们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来客跟在从房间里出来衣服都没换的男人后面往外走,回头对知秀说了一句:
“打扰了!”
这时,一种知秀读不懂的表情像一股潮水一样闪着光浮现在他脸上,瞬间就消失了。
他们离开后,知秀一屁股坐在了长沙发上。她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不安,像狂风一样猛烈地撼动着她的心,复杂的情感像风中的柱子一样剧烈地摇晃着。
过了一会儿,她烦躁地站起来,双臂抱在胸前,在屋里踱着步子。20多分钟后,一阵急促的敲击声从阳台上传来,是雨点,大滴的雨点劈里啪啦地想冲进屋子里来,却被玻璃窗无情地挡住了。
知秀抓起两把折叠伞连跑带颠地赶到公寓门厅往外看,他俩不在。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手足无措且不说,居然为一个男人担心,这样的自己仿佛是个陌生人。
“这副样子简直像他的老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别这样!快回去吧!”尽管知秀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双眼还是不听使唤地朝着门外张望,似乎那个男人一出现,她就会马上撑开伞迎上去。但门外除了孤零零的一盏路灯、斜斜垂落的雨帘和在水中闪着光的人行道之外,什么也没有。
去哪儿了?他穿成那样,应该不会走远。是在小区门口的啤酒屋里呢,还是在文具店那边的小咖啡馆里?
知秀撑起一把雨伞,绕过16层的7号楼朝小区正门走去。
“怎么连你也这样?”
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从侧柏树围起来的小公园里传出来,那是知秀熟悉的声音,穿透沉沉黑暗和雨帘钻进她的耳朵。
“我不是叫你好好过的嘛!小子!”
“做都已经做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重新开始那种打和挨打的生活吗?”
“反正你现在的生活也是那样的啊!”砰的一声,男人的拳头猛击在来客的下巴上,从声音可以判断出来客倒在了地上,寂静在风中猛烈地摇摆。
透过湿漉漉的侧柏叶子,知秀看到男人把来客扶了起来,然后男人不能自已地狂吻他的脸,刹那间唇间激情的火花令周遭的水汽燃烧起来。
啊!一起住了3年的男人的面纱一下子被掀了起来,知秀感到天旋地转。
她的身后传来拖拖沓沓的脚步声,听上去似乎是个家庭主妇穿着拖鞋蹭着地面在一步一步地靠近。知秀似乎被那声音推着赶着,神情恍惚地挪动了脚步。
一个胖乎乎的女人撑着雨伞走过她身边。
经过公园门口的时候,知秀偏过头去往里看了看。
正好迎上了男人的视线。
“”“去哪儿?”
“超市。”
“”“对了,现在去紫禁城吃乌冬面吗?每次下雨你都吃的。”
怎么回事?自己嘴里竟然冒出这么句话!
“不去了。”
“好,那就以后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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