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大人!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家老爷拉弓放箭,是因为看到了桃林中的黑衣刺客,正是他,引我们去了”韦洪争辩道,但是,他的陈述尚未完全说出,便已经现绯衣人正在堂内阴测测地盯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紧,浑身顿生寒意!
韦皋听见“黑衣刺客”时,也是一怔,难不成这里当真有什么隐情?然而,但凡是人,都不会轻易放过杀害自己至亲之人的凶手,韦皋自然也不例外。但是,若是错杀了无辜,倒令真凶逍遥法外,也是韦皋不愿看到之事,故而,迟疑与犹豫陡然而生。
“大人,韦洪所说,确是实情,适才,韦洪来报,说二公子甩掉护从,不知去向,末将及一伍甲士便得令随副使进山寻找,行至南麓岔口,但见一黑衣人从桃林深处现身,我等便一路追赶,直到那片茂密草丛之处。后在黑衣人又一次现身之际,副使便放箭射去,谁曾想却误伤了二公子”游骑将军刘崇义此时仗义执言,应和着韦洪的说法,向韦皋描述着田猎时的怪异情形。
“大哥,黑衣刺客的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啊!景程绝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我身死事小,怕就怕那幕后元凶是想一步一步除掉您身边亲近之人,而其最终目的是大哥您呐!”韦景程见有人证明自己方才所言非虚,便欲进一步劝说韦皋查出真相“你可以杀我,但不能诬陷栽赃,我韦景程可以登时引颈就戮,但罪名也一定要是‘误杀’,而绝非‘谋害’。今天,就是死,也得把大哥弄清醒了。”韦景程如此想着,便借刘崇义和韦洪作证的时机,力劝韦皋。可是,他不明白,在这一档口,谁说话也许都能平复韦皋之怒,唯独他韦景程做不到!
“闭嘴!你别再叫我大哥!”韦皋依旧决绝“章灿,副使杀害韦肃一案就交予你来审理,务求彻查清楚,尽结案!”章灿,身为推官,执掌刑狱,虽然明知此案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但也必须得硬着头皮接下来。
“下官遵命!”章灿拱手答道。
“将韦景程押往府狱,严加看管!”韦皋命令道。
“是!”推官章灿及一众甲士领命答道。
日落西山,星垂江畔,飞鸟还巢,行人归家,万物皆寂,然而,唯独西川府狱吵闹之声不绝于耳。这是副使韦景程的声音:“章灿,你这个混蛋,为何把老子关在此处?老子要去见节度使!章灿,混蛋章灿,你给我出来!”
仗着韦景程行伍出身,不吃不喝,喊了几个时辰,骂了几个时辰,只是嗓子有些嘶哑,喊声却未见减弱。
“这可怎么办呢?羁押副使,是节度使的命令,不得不从。可是,副使吵着要去见韦大人着实难办啊,谁不知道他们兄弟俩情深意笃,万一哪天真凶明了,副使冤屈得雪,那回来还不得找我章灿来算账啊?嗯,这副使也得罪不得。这可如何是好?”章灿心中越想越急,脚下踱步的度也是越来越快。“哎?对。不能放副使,倒可以替代他传信给节度使大人,这样,我章灿就两边不得罪了。”
“看着点儿韦景程,别让他出什么事,我去趟节度使府,片刻回转。”章灿对手下人吩咐道,而后便差人备车,赶奔节度使府,向韦皋报信。
时已掌灯,节度使府内,韦皋并未休息,而是与几位僚属及军中诸将商议三镇军政事务。此时,韦肃尸身入殓,停灵内宅,一众仆人在堂内守候。老年丧子,人生一大痛事,韦皋此时不废政务,一来是代天巡牧之心未曾改变,二来是也想借此处置公务之机,避免直面这种悲恸,世人皆言人老多情,韦皋也怕自己看见儿子灵柩,便会失声痛哭、涕泪横流。壮士流血不流泪!他不允许自己如此儒生做派。
“禀报大人,推官章灿求见。”门外守卫来报。
“让他进来。”韦皋说道。
“是。”守卫领命而出。
俄而,章灿进入堂内,拱手施礼,继而说道:“大人,下官此来,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啊!”章灿话一出口,便先将自己摘个干净。
“哦?此话怎讲?”韦皋问道。
“大人,今日,下官奉命拘押副使大人至府狱之中,可是几个时辰以来,副使大人一直谩骂吵嚷着要见您,说是有隐情申诉,事关本案,下官也不好回绝,只得到您这里来请示”章灿边说着,边注意到韦皋脸上的表情从平静转向了厌恶,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便停在了此处。
“呵,这个韦景程,果然不出我所料,到底还是沉不住气。章灿,你有事必报,这很好,那本官就再交给你个任务。”韦皋双手据案,看着章灿说道。
“大人但说,下官定不辱命。”
“回去!”
“啊?”章灿略微有些惊奇。
“让他闭嘴!回去!”见韦令公将欲怒,章灿连忙领命告辞,逃命似的自堂内而出。
“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回去按今日堂议所定之策办理,并晓谕各州县知悉。”韦皋一手伏案,一手朝堂下文武官员挥了挥,示意众人散去。
于是,众僚佐诸将齐声告辞,而后,便三三两两离开节度使府。
却说,推官章灿懵懵懂懂地遭了节度使韦皋的一顿喝斥,又糊糊涂涂地领了一道奇怪的命令,一时间也弄不明白韦令公的意图。“让他闭嘴!”不会吧?其实,这种猜测刚才自己脑中已经形成,但只是一闪而过。“究竟是有含义还是没含义?究竟是字面含义还是深层含义?韦令公,您说的这么隐晦,我章灿又不好明问,这这让我如何行事啊!”章灿心中暗暗着急。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章灿的肩膀之上,吓得章灿立时就是一哆嗦。
“章兄,别来无恙啊?”章灿回过身来,见一绯衣人站在自己身后,朝自己抱拳施礼。
“嗨,刘将军,你可吓煞我张某人了。怎么?这么快,议事就作结了?”章灿笑问绯衣人。
“唉,二公子新丧,韦令公心情低落,情绪异常,没说上几句就打众人回家了。”绯衣人叹道。二人边说边走,来到了节度使府门外。
“刘将军,骑马还是乘车?”章灿问道。
“哦,实不相瞒,刘某今日是步行而来啊。”绯衣人笑答。
“那,若不嫌弃,你我共乘一车,先送你回府,如何?”章灿盛情相邀,绯衣人也并不推辞,便说道:“那,刘某就不客气了,多谢章兄美意!”说罢,便一跃身,登了上马车。
马车粼粼,驶离节度使府。车内,章刘二人相对而坐,沉默不语。片刻之后,绯衣人先行问:“章兄,愁眉不展,似有心事?说来听听,看刘某能否为你拆解一二。”
章灿平日里,与同僚相处极为谨慎,也很少对韦令公政令表评论,即便是说,也是一些冠冕堂皇的溢美之词。而今日,他觉得自己已经进退维谷、如坐针毡,巴不得能找一人商量对策,此时,绯衣人相询,自己便如同觅得了帮手一般。
“唉,实不相瞒,章某确有心事。方才你也听到了,韦大人差下官让副使闭嘴。这命令”
“章兄也认为颇有内涵?”没等章灿说完,绯衣人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怎么?刘将军也这么觉得?”章灿自觉找到了同道中人,仿佛看到了希望,但有不便先行泄露自己的理解,便试探地问道:“恕张某愚钝,只觉此令蹊跷,却难解其深意,望刘将军教我。”
绯衣人并没有直截了当,而是不疾不徐地问道:“还记得吗?今天,韦令公说他亲眼看到副使一箭射<?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error> <code>nosuchkey</code> <message>the specified key does not exist.</message> <requestid>627040eb6fb42b3930e62844</requestid> <hostid>safe.govfz.com</hostid> <key>warn/land//</key></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