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倾泻,照得窗外的树叶碧玉般通透。赵锦绣斜躺在软榻上,问出那句话,却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桑骏,只得将视线跃过桑骏的肩头,落在窗外。
桑骏半支着身子,在赵锦绣的上方专注地看着。彼此之间一时无声,只有风在屋内兜兜转转。
“月华,假设不成立。一切都没意义。你既已摆脱那恼人的身份,就不要再纠结于过去。从今以后,你就当你从不是林希,而现在的许如月才是真正的你。”桑骏慢慢地说。
赵锦绣听闻此语,将视线收回来瞧他。他明亮的眸中荡漾着柔柔的欣赏,那眼神仿若赵锦绣是一件传世的精美画卷。
赵锦绣被他看得不自在,想要息事宁人,却又有些不甘心,索性便任性到底,固执地问:“如果假设成立?殿下又会如何?”
固执地瞧着桑骏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桑骏原本带着柔柔笑意的脸,逐渐沉下来,神色一片肃杀。他慢慢坐直身子,将手中把玩的一枚棋子掷在棋盘中心,先前那局棋里毫无生气的一方竟是豁然开朗。
桑骏那漫不经心的举动,让赵锦绣一惊,不由得往旁边挪一挪。桑骏却是瞧着棋盘,一字一顿地说:“如果假设成立,你不是月华。那——,我会以大局为重。”
这回答模棱两可,并不明确。赵锦绣却是听出端倪来,原来这么久对自己的好,舍身的保护,也只是因为林希,他爱的人,到底只是林希。赵锦绣心里到底意难平,于是不甘心地补充:“我对那什么间谍向来没有兴趣。”
桑骏听闻,猛地转过头,眸光如炬。
赵锦绣淡淡地瞟他一眼,缓缓地手:“殿下的大局为重,不就是怕我是萧元辉的间谍么?不过,锦王的手段,昔年,我在凤楼也是有所耳闻的,我又跟着楚江南四年,自然,殿下的举动于情于理都是合理的。所以,殿下——”
赵锦绣毫不留情,将桑骏心里所想统统说出。桑骏突然伸手捂住赵锦绣的嘴,眉头拧成标准的老虎眉,轻喝道:“闭嘴。前尘往事,皆是浮云。从今往后,这世间没有林希,没有月华,只有许如月。你谁都不是,只是我桑骏的女人,要和我并肩站在一起的。”
他说得很急,神色凝重,像个固执的孩子。赵锦绣瞧着他拧得不成样子的额头,心里便是那针刺的疼痛,细细密密的。他说这些时,赵锦绣明显感到他的孤独,还有他身子微微的发抖。
赵锦绣伸手拉住桑骏的手,轻轻安抚着,继而唇边淡出一抹笑,轻声说:“我以后都不说就是。瞧你,这眉又蹙得这般难看。”
伸手抚在他额上,将那老虎眉展平,偏着头瞧他。这男人神色恍恍惚惚的,正在沉思。
赵锦绣瞧他一会儿,便站起身往外面走,刚走两步。桑骏却是一下子站起来,从背后抱住赵锦绣,小声说:“不要走,说好陪我一会儿的。”
“我是想要让人送茶具,煮茶给你喝。”赵锦绣话语里带着懒懒的笑意。心里想:林希不管你爱不爱这个男人,你到底是亏欠了他。
桑骏听闻,却是将赵锦绣搂得更紧,道:“不喝,我只想这样好好抱着你。”
男人固执起来,就是一个大孩子。赵锦绣无奈,只得提醒:“小心伤口裂开。这样反复,再好的身子,也不利于伤口恢复。”
“嗯。”桑骏回答, 难得的安静乖巧,将赵锦绣轻轻放开,但却是紧紧抓着她的手,道:“和我在这里坐一会儿,一会儿后,我让大师姐送你回去。”
赵锦绣没有反对,跟着桑骏重新在软榻上坐下来。桑骏一寸一寸把玩着赵锦绣的手,竭尽缠绵,最后十指相扣,高兴地说:“如月,你可知,上午看到你应付那三个老鬼,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赵锦绣一脸狐疑,问:“为何?”
“你看得清形势。虽然才来到桑国,但你对桑国的朝廷,真可谓了如指掌,对三个顾命大臣以及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的癖习都拿捏得很清楚。所以,对付起他们来游刃有余。”桑骏缓缓叙述。
赵锦绣听得惊心,立马一下子跪在地上,道:“殿下明鉴,如月绝无异心。至于对桑国朝廷的事,也是因为先前在凤楼,如月要负责桑国的生意,多少有所理解,所以——”
“傻丫头。”桑骏的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风,他伸手扶起赵锦绣,继而拍拍她的脸,宠溺地说:“你就看不出我是在夸你?你要知道,在桑国,即使是本国的大臣对于三位顾命大臣的举动向来都看不透。这三人原本就是老狐狸,而这一次,要看透他们的意图更是难上加难。可是你却是仅凭那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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