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喜站起身,一拢衣袖,鞠躬行礼,道:“夫人聪颖,做事看大局,待九少极好。所以属下——”
赵锦绣淡然一笑,将手中瓜子放下,一边看着秋棠和杜秉赶去楚江南的小院,一边说:“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也怕‘悔叫夫君觅封侯’,于是常心有戚戚焉。也不知如今这般为九少,他日情转薄,却还可记得这恩情与否。”
赵锦绣这话是为了接下来的事做铺垫的,毕竟自己一个人是办不到有些事的。所以,她也只好诋毁一下江慕白了。
她一说完,就有些落寞地叹息,然后春闺怨妇般倚着窗,瞧着一袭红衣的楚江南在院里踱步。白喜是个人精,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立马就回答说:“夫人深明大义,九少对夫人极好,所以,夫人不必忧心。”
赵锦绣哪里肯放过这人,非得要问出个所以然,于是一下子转过去,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缓缓地问:“白将军觉得昨晚订婚宴可热闹?”
白喜真真是人精,依旧是问牛答马:“当然热闹。规模宏大啊。整个江城,还未到日落就张灯结彩。城门也紧闭,在夕阳颓下去前,全城宵禁,担任外围安保的是江城驻军杨辉。在宁园周围,还有三层,宁园内部还有侍卫盘查,宴会在莲苑,莲苑周围还有三层的卫戍,刺客可能出现的点,都占据了。另外,所有宾客,皆接受最严格的盘查。并且,宁园为各位来宾都准备了上好的衣衫,皆由李记的明师傅缝制,入场宾客全都得换上,包括太后和二长老。”
赵锦绣挥手阻止道:“这些部署自然知晓,我只是问那宴会而已。白将军可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白喜眉头一蹙,站直身子瞧着赵锦绣,忽然说:“情势看起来对夫人不利。可是九少说了,夫人安心养身体,把一切交给他就可以。只要夫人安全,他就没有后顾之忧。”
“什么?”赵锦绣眸光不觉凌厉,扫视过去。
白喜这才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对赵锦绣说:“夫人让属下回去暗中保护九少,可是属下混迹在士兵中,才到宁园门口,杨将军就截住属下,说九少有请。原来九少早就料定夫人让属下回去。九少果真是神机妙算。”
他一边赞叹,一边将信递过来。
“这是?”赵锦绣将信接过来,一摸,有些厚重。
“九少说,夫人如果有什么担忧,就让属下将这封信交给您。所以,属下认为夫人不必有别的忧心才是。九少对您可真是不惜一切代价,与桑骏为敌,不惜一切来拿下这天下。并且在目前这种艰难环境下,还能想着夫人的情绪。”白喜不紧不慢地说。
赵锦绣抿着唇没有说话,将那封信拆开,清江白纸上,是许久不见的隶书,他写:
小锦绣:
安分些!你以为你那点小算盘,我不知道?别担心你夫君,今晚,大捷。桑骏的刺客被苍穹灭掉,哦!那可是第一杀手齐眉和落飞,他的左膀右臂呢。江慕辰已被江家宗祠以假传遗诏之名除名,各路将军纷纷归顺。二长老也拿出另一份儿遗诏,你的夫君执掌了大夏以西,至于东边那一片,迟早的事。
最艰难的已经过去!之后的事,为夫自有定夺,不过是顺手拈来。难道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
你最好安安分分给我老实呆在结庐人境,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思虑不可过重,不可擅作主张。安分些,养好身子,养好咱们的孩子,等着我,来接你回家。
赵锦绣抿着唇,又看了几遍,仔细瞧着落款“夫君,慕白”四个字发愣,暗想:这男人真是个可怕的主,什么打算都瞒不过他。
怔怔地瞧了一会儿,有种莫名的温暖涌起。却听见白喜补充道:“九少说,夫人如果想念他,可以给他写信,他很乐意收到。”
赵锦绣抬头瞧了白喜一眼,问:“如今艰难已过,他为何不接我回去?”
这话让白喜眉头一拧,继而说:“夫人自知,九少接下来会更忙,这宁园少不得妖蛾子,九少怕照拂不了,却让夫人思虑费神。”
“这也是九少让你转达的?”赵锦绣十分狐疑地瞧着白喜。
他倒是面色平静地说:“是的。九少说夫人一定会问起。”
赵锦绣听闻这事,噗哧一笑,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息道:“唉,这人——”
正在这时,紫兰在门口通报说杨统领求见。赵锦绣许了他进来,杨进在一旁站定,低着头说:“属下来领罚的。”
赵锦绣将手中的信一折,笑道:“何罪之有,不必了。”
杨进一下子抬起头,颇为诧异地瞧着赵锦绣,显然是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情让赵锦绣改了主意。
赵锦绣呵呵一笑,道:“今儿个让紫兰她们弄些新菜尝尝。杨统领、白将军,这从今往后,本夫人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们了。”
二人皆应声,赵锦绣也不管他们的表情,而是转过身,站在窗前,瞧着满园滴翠。早晨,大片烟雾在日光中消散,再往远处望,那里有淡蓝的江天。赵锦绣不觉露出一抹笑:他在对岸。我的夫,他在对岸为自己和孩子奋战。
不觉间,她的手覆上小腹。这一时空,这一刻,情归大夏,华晨慕白。
(好了,第三卷结束了,大家一起期待第四卷,幸福的到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