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家长缓和了口气:“万老师印的中考复习题,字本来就小,再缩印到16开纸上,小字跟芝麻粒一样大,复印社是学校办的,还这么黑心,根本舍不得用碳粉,这个情况我反映了半个学期,到现在还是那样,没有一点变化。”
“我记下了,你还有什么问题?”任君飞问。
“孩子的班主任是数学老师,号称全县名师,六十多个学生,却不许学生每周轮换座位。我闺女开学时坐在第一排,就因为教师节没表示,当天就被调到了最后一排。我送点钱,人家才给调回来,过了两个月,给调到第四排的最边上,这回我没表示,老师又把孩子调到了最后一排,这明摆着是嫌钱少啊。我再拿点钱吧,人家又给调到前面来,半年下来,我闺女被调了七八次坐了。”
“真有这事?不是您夸张吧?”任君飞问。
“我要夸张这么大的个。”1号伸出两个指头比划着,“班任说了,这是按学习成绩排座位,谁学习好就有好座位,我一问我家闺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是按谁的家长有用,谁的家长出钱来排座位。我们强烈要求,初一?一班每周轮换座位。”
“你说的事,我回头调查一下,如果属实,我们会立即纠正。”任君飞说。
1号家长还不想走,仍然在重复着刚才的话。
任君飞想到外间还有许多家长,如果照这个速度聊下去,恐怕到晚上也聊不完。她站起身来,把手机号抄给对方,让她有事可以打她的手机。
1号家长刚出门,就挤进来两个家长,两个人互不相让,都说自己一会儿有事,都想先跟任君飞谈话。
“你们要是没有什么忌讳,就一起来吧。”任君飞说。
任君飞这次没有问两个家长的姓名,而是直接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两个自然数2号和3号。
“你们要反映什么问题?一个一个说,可以互相补充。”任君飞说。
“任组长,联中一次发两套春季校服,是什么意思?”2号问。
“我刚来学校,有些情况不掌握。”任君飞说,“只要你反映的问题属实、合理,我们都会尽快处理。”
“处理什么啊,去年秋天我就来过,当时学校发了一套秋季校服,那面子那个薄啊,比大闺女处女膜都薄。”2号说。
任君飞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了起来,这个家长一看就不太讲究,什么话都敢说。
“你笑什么?我一点也不夸张啊,我都试了,透亮的,你信不信?”2号说。
“你接着说。”任君飞点头。
“更可气的是,你猜冬季校服是什么里子的?”2号家长说,“中间是黑心棉,里外裹着两层塑料布。”
“塑料布?这位家长,你说话可一定要负责任。”任君飞暗吃一惊,如果这个家长的话属实,那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糊弄孩子。黑心棉也就罢了,还裹什么塑料布啊,穿到身上该有多难受。
“我当然负责任!”2号家长说,“现在儿子一开学就领了两套校服,学校真是挣钱挣疯了。我看县教育局的告示说,规范学校收费,高中校服秋夏季两套,不得超过200元,而联中收了280元。这还不算,这春季校服为啥发两套?一套还不够吗?请学校给我一个答复。”
“你的问题已经说明白了,还有吗?”任君飞发现家长提出的问题,必须进行调查清楚,无法马上答复。她需要做的是耐心劝导这些家长,防止矛盾加剧。
“我想说的多了,就怕你没时间听。”2号家长说,“现在孩子念高一,一个月复印个卷子就得一百多,我说的可是一个月,你说干什么花这么多钱啊?简直是吃卷子啊。现在的物价,买十本练习册,打完折也用不了100块钱啊,要是孩子到了高二高三,得多少钱啊?”
“你反映的问题,我们再调查一下。”任君飞说。
“我现在就要答复,我不能再等了,我们见个校领导这么难,再等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2号家长说。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生的家长?”任君飞问。
“这个嘛,我不能说。”2号家长说。
“你看,你又不想告诉我你是谁,那我们怎么答复你啊?”任君飞说。
2号家长磨蹭的半天,终于把自己的电话号告诉任君飞:“就算你印卷子多点,我们家长也认了,那也得印得清楚点吧?我们的孩子天天在家玩猜字迷啊,没有一张卷子是清楚的,复印社就缺那点碳粉钱啊?联中不能挣昧心钱啊。”
“您呢也消消气,回家等消息吧。”任君飞和风细雨地劝着。
联中副书记老庞敲门进来,在屋里转了圈,任君飞看看表,已经是中午了。
她明白老庞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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