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在心底认为是自己胜利了,是自己再一次逼迫皇帝而胜了,皇帝根本不敢让自己以如此方式自裁,今日之后,杨士奇怒斥昏君的故事将广为流传,自己的清名在得到保障的同时还更上一层楼,杨士奇怎能不笑?
“笑够了吗?!”朱祁镇冷眼说道。
“朕虽九五至尊,但行事皆按《大明律》行事,朕处置家奴可曾违背《大明律》?邢部尚书何在?”
“臣邢部尚书陆瑜在。”人群中的邢部尚书站了出来。
“朕如此处置家奴,可犯《大明律》?”朱祁镇冷声问道。
“不犯!”邢部尚书陆瑜答道。别说皇帝处置六个太监,就是处置六十个、六百个也不犯《大明律》,因为上面压根就没有这方法的律令。
“内阁首席大学士杨士奇如此威逼朕,可犯《大明律》?”
“不曾。”邢部尚书陆瑜沉默了半天,最终开口说道。
“不曾?如此威逼朕,就差骑在朕的脖子上拉屎了还无罪?不用等到明天,恐怕今日散朝之后,就会有杨大人怒斥昏君的戏码传播开来,传遍大明,届时,杨大人的清明可是名传世间啊,拿朕的颜面、踩着朕的脸来当作自身名声进阶之阶,还无罪?!”朱祁镇冷声说道。
朱祁镇再次掀了桌子,直接将文人那一套龌龊的心思摆在了明面上。
“确实无罪!内阁首府大学士有劝谏陛下之责。”邢部尚书陆瑜咬着强硬地说道,死活不说杨士奇也罢。
“也罢,人人都说官官相护,朕本以为是民间谣传,没想到真真在朕的眼前上演了一番,锦衣卫何在?”
“北镇抚司指挥使刘勉在!”北镇抚司指挥使刘勉立刻走进金銮殿。
杨士奇见朱祁镇动用了锦衣卫,不惊反喜,更加证明自己胜了,这是皇帝理屈词穷的表现,虽然会受些皮肉之苦,但这些皮肉之苦比起自己的声名远扬根本不算什么,相信自己只是进北镇抚司的诏狱走个过场,文武百官的施压即使皇帝也撑不住,更何况还有站在自己一方的太皇太后。
但是杨士奇等文武百官想像中朱祁镇大怒的情形没有出现,也没有“拖出去杖毙或者下狱”的话。
只见朱祁镇慢条斯理地问道:“北镇抚司彻察内阁首席大学士杨士奇违法乱纪之事可有结果?”
杨士奇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朱祁镇怎么会有如此操作,但杨士奇丝毫不怕,他杨士奇坐得正、行得直,没有做任何违背《大明律》之事,根本不怕朱祁镇如此操作,怕就怕锦衣卫为搬倒自己而不择手段,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是这意思。
但是朱祁镇的操作再次刷新了杨士奇的认知。
只见北镇抚司指挥使刘勉一脸正气地说道:“经我北镇抚司仔细察探,内阁首席大学士杨士奇无任何违法乱纪之事,且杨大人一心为国、两袖清风、爱民廉洁、处世大雅有为,与同僚相处融融、通晓大体、慧眼识珠,曾不拘一格地举荐国家栋梁之才,颇有古之君子之风,实为天下读书人之楷模。虽不能肩比孔圣,但也相差不远……”
朱祁镇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