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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
虽未给你写信,但却很挂念。
刚来时,由于忙于这里的工作,再加上生活上的事情也不少,所以娘忙不过来,也未能给你写信,每次收到你的信,心里总想给你回信,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与你妹妹在这里,一切都好。现在恰逢学期即将结束,你舅舅与我商量,准备在这里给你办个学籍,以后来这里参加考试,我觉得这事对你好,所以替你答应下来,收到信后,可以考虑来东北找我们。
我儿,娘觉得你可能不舍得离开家,不过这事娘也是为你好。
信的结尾并没有属上时间,按照收信的日子算来,估计这信是在七天前写的。
信的内容虽短,但没有读完,胡国庆两眼早已噙满了泪花。
穆珍看着胡国庆悲伤的神态,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意味着他的挚友就要离开他,远走东北,正如信中所写,这是对胡国庆好,当然不能阻拦,可心里却有万分不舍。他不知如何对这位面前的好友说句规劝的话。
“我真的不想走,不想离开这里,你给我说说,我该不该走?”胡国庆表露的心机,让穆珍突然想到离开谷城一中的那一刻,至于说该不该走这个问题,自己又如何说得清?
“这不是该不该,而是你做不了主的事情,就如同你当年缀学在家一样,这也是迫不得已啊!”穆珍当年离开谷城一中,不也是自己说了不算的事情吗?更何况摆在胡国庆面前的事情,与当年的情况几乎一个模样。
“怎么会是迫不得已,我不去东北,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胡国庆摇着头说。
“那怎么行,再说你娘让你去,指定是她那边都已经联系好了的事,更何况你去那里,在她身边,对你也是好事情啊!”穆珍逐渐明析起来,胡国庆与当年自己离开谷城一中不同,当年自己离开那里,是从高处往低处走,从重点中学到乡村中学,更何况还是去级别低的中学留级呢?而现在胡国庆去东北,那里与这里不同,以他舅舅所在的工作单位能打通电话来看,那里一定是城市,这是从低处向高处走啊!
“你不知道,我读初一那年冬天去过那里,那里冷得很,并且从我舅舅林场到县城也远得很,要是走路,走一天都到不了,东北那地方,哪里比得上我们这里?”胡国庆诉苦道。
穆珍听到胡国庆的诉苦,眼前好似看到一望无垠的雪原,人走在那没过膝盖的冻雪上,“咯吱、咯吱”作响,况且村里去年搬来的一位外号“红鼻子”的新住户,听说就是从东北回来的,当年在东北时,由于冬天过冷,鼻子被冻伤,鼻头便一直红肿着,于是村里人私下给其起了“红鼻子”这么个绰号,从“红鼻子”这绰号里,就可以读出东北雪原的冰冷与严寒。
穆珍无语了,此时真的不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规劝面前的挚友。
晚饭过后,坐在教室上自习的穆珍与胡国庆好像心思都没有在书本上,他们都在编造着一个不去东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