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求自渡。
小鱼从指缝淌过,带起一阵阵柔和的水流冲刷指尖。从指尖仿佛有一道水能钻入体内似的,我身边又是一片汪洋,我又身处那极为广阔的令我感到心安的大海。抬头又是一轮明月,我几乎要睡过去。
若不是想到玲珑就要出来,我真要睡过去。咬破舌尖,生生地醒了过来,半边身子已经沉入水里。
湿淋淋地滚上来,玲珑正巧出来,手里握着个长条的不知什么东西。
一见面,先是嘲笑一番:“你怎么还到水里去了,当自己是鱼么?”
我尚未回嘴,她便将手里的东西搡过来:“我和师伯要的,送你。”
“什么?”
“惊鸿。”她揉揉脸,蹲下身子,斜靠在她的水池边,“我求师伯买回来给我,我想将断剑打成短些的,可工匠说,这柄剑锻造时,将剑灵一并熔铸了进去,剑灵离开,这剑就注定要断,之后断了,就是宿命,它不可能再被锻造了。我拿来没用,就送你了。”
这话说着不好听,就是自己不要的东西来送人。
我见这长条的东西原来是用布包裹,一条条打开,剑柄处拴着昨天的红穗子。
“是我送白凤翎的。她就拴在剑上了。”
关我什么事?
我看着这断剑,一时间想不到为什么偏偏拿来送我,我拿它有什么用。
“你带走吧。我看着伤心。送别人糟蹋,送你算了。”玲珑背对我。
我默默重新包好,遮挡剑光,握在手心:“你还有什么事?”
“你就不能陪我说几句话吗?”
“我没有时间。”我想起我还未读完的抄本,立时归心似箭。
“你什么时候有的纹样?”
她冷不丁地问道。
“啊?什么纹样?”
“我感受到了。大家都以为是师伯授你纹样,可我知道不是。你的纹样和我的不一样。是谁授你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
关你什么事?
我本想这么说,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默默道:“我不告诉你。”
“是白凤翎吗?”
“不是。”我撒了谎。
她抬眼看我半晌,好似要把我这个人看穿似的。
终于她颓然放弃,将我一搡:“去去去,不要烦我。”
没有争辩,我顺着我归心似箭的那根箭跑回去,虽然是御剑而来,可我却记得了路线,绕回我的小楼去,开门上楼,将惊鸿搁在桌上。
却陡然发现,我搁在桌上的抄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