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灭着的纹样是一团火, 静静地悬在经脉某处潜伏,本就没怎么开拓的经脉毁得七七八八, 灵台也是一片狼藉。灵力没有减少, 照常是那片广阔的海洋,平静无波,找不着苏歆的意识。
她体内像是被蝗虫席卷过的麦田, 五脏六腑都有些损坏,有洁白的莹润的光正在渐渐修复,却十分缓慢。
白凤翎慢慢牵起一点灵力修补经脉, 原先并没有想到这回事, 因着常人的经脉若是毁坏到这种地步,早就无力回天, 但苏歆是收了仙灵珠的莲灵, 本就能自我愈合, 身体更好, 有仙灵珠的保护,灵力洗刷过去,才能渐渐修补经脉。
只是照这样的进度走来, 她像是拿绣花针补天, 但有点儿希望好过绝望, 她耐着性子, 先牵起了灵台一点灵力,贯通主经脉,念起自幼学的, 她从藏经阁学的第一本经典上记述的,替苏歆转了几个周天。
她许久没按这基础方式运行灵力了,突破元婴期后,因着经脉众多,她就换了更高等的法子,之后加上了毒鹰宗的纹样,混入了那股子另外的灵力,两股灵力杂糅,她又自行摸索了这两股灵力并行的方式,再回头返璞归正,一点点想起,不免有些伤感。
修补了两三天,她自己也不记得时日,只记得白虎端来了吃的,她没搭理,小东西哭了好几次,她也没搭理,后来小东西一定要趴在苏歆肩头,就任由它去,日升日落,灵台修补得勉强能看,经脉却仍旧一片乱七八糟。
白凤翎辟谷期早已过去,不必吃东西,又想苏歆虽然莲灵,毕竟修为不够,身体是否还在长?是否需要点儿吃食?睁了眼,正是一个黄昏,金光照耀,蛋壳外的世界极为绚烂,她抬手推开蛋壳,面前蹲着个一身披满叶子乍一看以为老树成精的人,露出一双青色眸子,侧身对她,见她探出头来,捧了一把果子过去。
她挑拣了两三个,又推回去,白虎自顾蹲下,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潸然泪下。
“……”白凤翎揉揉他的头,充满长辈的慈爱。
白虎嗷一声跳开了,蹦跶着没了影。
白凤翎回身,端详手中的果子,她该怎么喂进去呢?把小东西从苏歆肩头捏下来,比划着差派它去找了片大叶子,等小东西颠颠地回来,她用灵力捏碎了果子,去了核去了籽,拧出汁液来,将碎渣喂给小东西,吃得也还算开心。
汁液通红,她挑了一种补灵气的果子,又比较扛饿,想给苏歆讲讲这果子是长情果的近亲,生在石头缝里云云,却意识到苏歆听不见。她好为人师,贴了她的灵台以神识说话,教书育人后,才掰开苏歆的嘴,一点点将汁液灌进去。
灌进去也不懂得咽下去,等它自己顺着喉管下去,汁液流了一胸脯。白凤翎思索片时,卷了个斗,一点点喂进去,等苏歆喝不下去,便轻轻呼气,吹着进去,用一点灵力慢慢塞了,才松了叶子,撇开,扣紧下巴合上她的嘴,揉揉胸口,好让汁液顺畅地下去。
她如今有些能够明白她师父当初看她怎么那么头痛了,收个徒弟便要为她承担责任,护她周全,说着容易,做起来却十分难,只是许诺的事情便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她渐渐学习了身为长辈应当如何。
也不知有没有用,等得差不多,调整内息,预备再次修补,突然听得外头几声脆响,接着几声轰鸣。
一线天外红光大盛,接着便是一团庞大的黑雾笼罩,苏歆突然身子抖了又抖,身体蜷曲起来,眼泪就往外掉。
白凤翎一慌,抬手勾了苏歆起来,苏歆还是没醒,身子抖得厉害,似乎不是照自己心愿抖的,唇角有血,牙关紧咬却还是咯咯咯地打战,身子一边抖一边打挺,挺着又直又僵,又蜷起来,死命抓着眼前的一切,扯了她的衣裳就往她怀里躲。
一手扣紧灵台,另一手贴在手心,神识分出两股,一股到苏歆体内,另一股离体往外瞧,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
一线天外,二百里远,有一处废弃的驿站,林昂如一身黑衣挂在木杆上,斜着眼瞥不远处的人,对面也一身黑衣,绣着红色纹样,打扮精干,大多瘦小,她从纹样认出是三阎门的人,不知林昂如怎么和他们对峙起来,照理说,都是邪道的同盟,窝里斗起来,颇令人不解。
三阎门的人低声道:“你是不打算放我们走了?”
“哪里,我不过是看你们离莲池入口那么近,却非要离开,大家都是朋友,我看着可惜,留你们多看几眼。”林昂如笑着,一对狐狸眼眯起来,一个闪身站到杆顶,黑衣飒飒,脸上带笑。
莲池入口?白凤翎多留了个心。
林昂如身上又一阵黑雾大作,逼得那些人直直地往这大裂谷退来,白凤翎颇为紧张,全神戒备隐藏自己,生怕叫人发觉,只是毒鹰宗的纹样就在这里,林昂如若有心,不会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难道要借三阎门的刀解决了自己?
照理说林昂如虽然不和自己一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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