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枭掩上书卷, 闭目休息,突然又觉得不大安宁, 把小包叫了进来, 问他一切是不是都好。
小包说都好,就是白天受伤的师兄弟们还没睡下,正在疗伤。
“玲珑呢?”
“睡下了, 房间里灭了灯。”小包回答。
苏子枭点点头,刚想调笑小包两句,却突然面容一冷:“走, 去她房间。”
小包还没问怎么回事, 就跟着苏子枭大步流星地往玲珑的房间去了,玲珑的房门紧闭着, 苏子枭一掌轰开门, 直奔床铺去了。
小包想说他们两人这强闯民女房间的这行径是不是不太好, 转眼间到了床边, 掀开被子,里头两个枕头看起来像是在嘲笑他们似的,小包笑不出来了。
苏子枭将被子摔下, 回头无奈道:“玲珑静悄悄,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也怪不得他这么说。
前些日子, 玲珑才来不久, 还算是遵守诺言,很是乖巧听话不惹事也不多问。没几天就现出原形,问东问西, 跑来跑去。过会儿问问说明明就知道白凤翎在岛上,怎么不去抓她,过会儿又问问,为什么白凤翎会中毒。再过会儿问问极心岛怎么有个大裂谷,兴起时又问为什么他要追责三阎门而不是毒鹰宗,说得他本来清晰的想法都搅成一锅粥。
他亟待发作,玲珑却又问他为什么将纹样授给她而不是苏歆,他的火气就消了,把问题都抹掉,删繁就简地答了两三句,便找小包名义上陪着实际上监视好她,不让她乱跑。
白天被苏歆和白虎吓了一跳,连小包脸色都不大好了,玲珑也安分了一阵子,谁曾想晚上就跑了出去。白天的时候众人尚且能够因为他在身边而顾及到这是天岚宗的人而不动手,晚上黑灯瞎火出了什么意外,谁也可以抵赖,天岚宗又不是鼎盛时期,不能直接一锅端了发火。无论如何,遇上了危险的话吃亏的还是玲珑。
心乱如麻,感知四周天岚宗弟子的人数,刚好少一个,玲珑离开了他的范围。一想到已经差不多触及到了莲池的入口,他便有想法将玲珑扔下吃些苦头,自己先去找莲池,还去昨天那处,避开白虎,总有办法。
但也只是咬牙想想,极心岛不同别处。
“我去带几个师兄找找。”小包提议道,见苏子枭沉吟不语,抬腿便走,被一股大力扯了回来,踉跄两下,听得苏子枭沉声道:“大家受了伤,再出去分散力量,若是再走丢一两个岂不坏事。我去吧,你照应大家,天亮前我没有回来,向宗中发消息,加派人手过来,找几位前辈,务必进入莲池。这是我们能安安稳稳进莲池唯一的机会。”
说罢,他转身束腰,挥手召来飞剑就走。小包张张口想商量一二都不能,仔细想想也确实没有别的出路,挠挠头,回去准备派人回宗中搬人来,务必要成功。
他想起那吃他瓜的人在莲池附近,变得极为陌生,面目依旧,眼神身形气质皆不同往日,暗自忖度一群人进莲池如何避开白虎为妥,一边祈祷玲珑这小祖宗不出什么差池。
夜空下,苏子枭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空中,他一身霞光和碧霄仙君极像,他忍不住想起了曾经的某个传闻,但只是想想便觉得大不敬,揉揉鬓角,进驿站去,迎着还没睡下的几个门派异样的眼神,挺直腰杆,甚至将眉心的纹样也亮了亮。昭示他身为天岚宗人的荣耀。
愈发走得远了,苏子枭境界元婴期初期,神识不能离体,搜寻玲珑全凭天岚宗同样纹样的感应,感应像涟漪,一波连着一波,他一路走来,平静如水,没感觉到什么涟漪,半点儿都没有。
玲珑好端端地走那么远做什么?真是没有分寸。
他暗自责怪着玲珑不识大体,暗自想着女孩儿家就是如此,却又想那是他亲传的徒弟,他活该,该承担责任,蹙着眉一步步踏入更黑的黑暗中,渐渐听到了几声啼哭。
感知了一番,没感知到纹样的存在,他便准备掠过这啼哭,却发觉这声音太过像小儿号哭,修仙者什么时候在极心岛生出小孩儿来了?他蹙了眉头往声源去,却见一只通体白色阔条纹的小东西挂在树梢,一边啼哭一边蹬着腿,四只短腿好像没商量过,蹬得乱七八糟,背后生有肉翅,毛绒绒的,眼睛青色,眼泪不断地涌出。
他抬起手来,刚要将这小东西从树梢拿下来,却见它身上沾了血,那血发黑,他便缩回手去,抬手掐诀,将小东西搁在地面。
小东西蹭了蹭一边的树干,树干便被侵蚀掉一大块,它那一身毛也利索许多。它不哭了,转头看他,盯着他打量片刻,犹犹豫豫地抬起前爪,按在了他鞋尖上。
苏子枭垂头看它,突然,眉心一阵涟漪,感受到了玲珑在附近。
没顾忌这小东西,他奔向感应的方向,被树枝刮得脸上挂彩,护了一层灵力的罩子后,意识到他走入了一片空地,四下无人,他蹙眉,玲珑到这里做什么……角落里突然蹦出个人来:“师伯!”
“你去哪里了?”他还没夸奖,劈头盖脸便先责问,这才回头,倒吸一口冷气。
地面的草枯了个干净,一大片树木只剩下了枯朽的枝干。玲珑蹲在一棵还剩些树冠的树上,叉开腿蹲在树杈上,遥遥向他打着招呼。
“怎么回事?”
“师伯,你有保护罩,我可没有,你看见白凤翎了吗?她突然发了病,倒下来,血流成河的,这儿就成了这样。然后我逃开的时候看见个小怪物跑得很快,稍微一愣了一下,就跑不开 了,只好上树。你来救我——”
玲珑哭丧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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