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家里吃晚饭的阿爸一家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家门口。
就像是蜘蛛负蛋一样,大包小包挂了一个全身。
“阿爸、阿妈,我——回来了。”
尽管屋里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又极不情愿看到像是从天而降的我,又飞上了天空。
虽然大家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还会有一天出现在家门或家里。
却一直不愿说一句“她已经死去了,永远地死去了”的话。
如今,我又活生生地进了门来,那一脸的喜庆,让阿妈一捂鼻子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一直都认为我死了,而且是死在汉食的前头,只是嘴里一直不愿说“死”字。
为了理顺一家人的各种伤残情绪,她一直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我,只希望我能永久地活着。
阿爸忙安慰激动的阿妈说:“人回来了,应该高兴!哭啥呢?”
汉晨和汉今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帮着取下我带回来的东西。
看见母亲在哭泣,知道是喜极的原因,便上前下跪于母亲面前,久久不愿说话。
我也哭了,很委屈地哭着。
过了几分钟,才说:“阿妈!我跟您一样,都非常想念大家。”
阿妈用衣角抹去眼泪,拉起跪在地上的我说:“走了这么久,阿妈可是常常都在梦里看到你!”
话还未说完,阿妈又一次失声哭了。
她站起身,匆匆地走进屋将门关上,坐在床边痛哭不止。
我想推门进去再安慰,却被阿爸叫着:“别去,她哭一会儿会好,饭吃了没有?”
“没有。”
汉收和汉粮一下子就争着要去打饭,最后还是汉粮去盛了一大碗玉米饭来。
我虽然已经吃惯了白米饭,但是丝毫没有表露出对吃玉米饭难咽的表情。
我依然像从前一样,大口大口地吃着,必须不能像弱女子那样斯文。
不让家里人认为我走了几年,就做出对玉米饭难以下咽的假洋盘。
我深深地知道,自己生于斯,长于斯,吃食上不应该做出挑剔的样子,而更应该做出非要吃不可的神色,才能让家里人不枉自期盼几年。
一边吃饭一边与父亲、哥、姐、弟闲聊几句。
当吃完饭后,才想起汉食不在家,便问阿爸:“阿爸,六弟呢?”
也许是死去了几年和因汉食给家庭带来诸多不幸的原因。
阿爸干脆地回答:“死了。你走不到四个月,他就开始害病,害到第二年三月份就死了。”
我毕竟是闯过几天世界的人,对这突然的消息并不十分惊讶。
只是慢慢低下头,哀怨地说:“怎么不活下来?还以为已经读小学五年级了呢,看来我买的书包只有烧了。”
我自个念到“读书”这词的时候,突然问:“阿哥,阿姐,你们考的哪个学校?”
汉今和汉晨相视不愿回答,阿爸接过话来说:“你大哥没有机会考学,已经在小园丁村当代课老师了,你阿姐她,高考差几分没走成。姑父叫她这个学期去红光小学当代课老师,汉收已退学两年,汉粮连初中都没有考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