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下了旨意,十四只得从命。遂带了两个侍卫,抄了小道,一路行至御花园。御花园枯枝冷石,处处积着厚雪,有些无人走动之处,甚至雪深过腰。御花园里当差的小太监一灰溜蹿到跟前,打了个千秋,道:“奴才小五子给十四爷请安。”
十四往周围环视一圈,问:“哪儿有松鼠?”小五子恭谨道:“西角边的松林里大约有十几只,前头豢养的,奴才日日去喂食呢。”十四道:“你带路,等爷抓了松鼠,少不了你的赏赐。”小五子喜笑眉开,嗻了一声,便引着十四循迹寻踪。
数百株青松高大葱翠,压着厚厚的积雪,风一吹,累日积的雪花便簌簌飘下一层。忽听林间有“吱吱”响动,小五子默声往树丫一指,十四意会,给侍卫打了个眼色,三人慢慢合拢树下。十四丢出康熙给的花生,松鼠以为是喂食,脑袋往前探了探,便倏的顺着树干跳下,千钧一发间,三人纵身往前一扑,松鼠糊涂,往十四跟前一窜,正好撞在十四怀里。
十四眼明手快,臂膀死死的扼住松鼠,又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根吩带,将松鼠的爪子紧紧捆住,抱在怀里一路回骑射场。康熙顶着风与四爷、九爷、十三爷比划骑射,几个儿子既不敢赢老子,又不敢输给老子,便有些局促拘谨。再加上康熙本就心情甚差,两回阵仗下来,便失了兴致,拿最小的十三爷发火道:“朕瞧你弓箭上没得一点儿长进。”
当着众人,十三爷怪没意思,脸上一阵发红,道:“儿臣往后一定勤加练习。”
四爷道:“儿臣等比了一下午的箭,有些累了,想去歇一歇。”康熙一宿未睡,午觉也只躺了半个时辰,一路吹着寒风过来,又拉了弓箭,也觉疲乏,便道:“甚好。”正要抬步往前,眼前骤然一黑,险些一头栽下。幸而四爷离得近,双臂抱住,焦急道:“皇阿玛,您怎么了?可要宣太医?”康熙定了定神,道:“无碍,只是操劳过度罢。”
一时十四提着松鼠过来,递与四爷,不客气道:“胜之不武!”四爷毫无芥蒂,笑道:“运气也是本事。”康熙亦笑:“还是老四大度。”又朝十四问:“你媳妇近来如何?”十四道:“她挺好的,能吃能睡。”说着,没来由的望了十三一眼,十三正好也望着他,两人对视,十四蔑然一笑,十三却愣愣的,像个木头人。
冬天日子短,很快天就要黑了。众人散去,李德全不知从哪里寻了个银丝鸟笼子,背着康熙,亲自送到四爷手中,道:“爷别嫌弃,从奴才屋里拾掇出的,不值钱,只是给爷寻个方便。”四爷待他客气,笑道:“顶好的,有劳了。”
李德全忙道:“爷如此客气,真是折煞奴才了。”稍一顿,有意无意道:“今儿乾清宫事儿多,皇上只怕又得熬一通宵呢,奴才先告退,免得皇上喊奴才没人应。”
四爷道:“你是皇阿玛身边第一得力之人,可要多多劝着皇阿玛,别为了国事累垮了圣体,早些安寝为好。”
李德全压了压声音道:“太子爷还跪在西暖阁呢,皇上怎么睡得着?”说罢,又笑:“奴才可真不能耽搁了,奴才告退。”四爷好似什么都没听见,面色平静道:“去吧。”
从宫里回到雍亲王府,四爷下了暖轿,用李德全给的银丝鸟笼子关着松鼠,提着银钩子一路往后院走。远远儿看见有素白的羸弱身影伫立在池边,便问:“谁在哪里?”那身影却没得动静,像是根本未曾听见。四爷起了疑心,往前走了几步,待到了跟前,那人才偏过身屈膝道:“请爷恕罪,奴婢刚才想事情入了神,并未听见爷的声音。”四爷一见爱莲,便溢出笑容,道:“在想什么呢?”爱莲微启朱唇,道:“奴婢正在想爷呢。”
说罢,脸红到了耳根脖子处。
四爷看着,甚觉心动,不由伸手捂住她曲线玲珑的半张脸,道:“池边风大,小心刮伤了脸。这样好看的脸,伤了可惜。”爱莲含着下巴,眼光落在四爷另一只手上,露出几分害羞的神情,道:“这是什么?”四爷抬起银丝笼子,给爱莲瞧,道:“它叫松鼠。”
松鼠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爱莲想摸一摸,又不敢,怯怯的模样,令四爷心生爱惜。他道:“它的爪子被绑住了,不用怕。”说完,抓住她的手放在松鼠的脑袋上。柔软光滑的毛...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