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喝道:“怎么回事?”
李德全知她是替皇帝传话,不敢怠慢,上前道:“太子爷在殿前发现鬼祟之人,命侍卫捉拿了。问过话,说是十四爷的随从,奴才瞧着实在可疑,不敢擅做主张,便绑了来听候皇上处置。”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康熙在里头听得清明,遂道:“进来说话。”
阿南被人架着走入大殿,伏倒在地,颤栗不止。
康熙披了件玄狐罩端,盘膝坐在炕上,端倪阿南半会,才问:“你是老十四的随从,怎会在大殿前走动?不要命了?”阿南回道:“十四爷让奴才守在大殿,察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说着望了太子一眼,才低声道:“包括皇上的言行举止...”
康熙怔了怔,随即勃然大怒,伸手一拂,将炕桌上的笔墨纸砚、灯盏茶杯通通摔在地上。皇帝发威,底下人唬得七魂去了六魄,扑通扑通全部跪在地上,连太子亦跪下,苦苦哀求道:“皇阿玛别气坏了身子。”又朝红芙道:“快去倒碗清心茶。”
红芙不管政事,徐徐退出门外煮茶水。茶房里的宫女听闻大殿动静,皆小声说论,但谁也不敢问红芙话,她们心里都明白,红芙的身份不同寻常,故而红芙一来,她们都住了嘴。
红芙煮好清心莲子茶,端着茶盏再入大殿时,撞上侍卫们引十四爷进殿。她忙垂脸退了一步,待十四先进了,方入。
知道十四出事,四爷、八爷、九爷、十爷皆赶了来,但被挡在廊下。
殿中静静的,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一眼望去,只有乌压压的一片。红芙捧茶递到康熙手边,软软道:“皇上请喝茶。”康熙目光钉在十四身上,胸口起伏不平,可见是怒极了。
他道:“朕不渴,你退下吧。”
红芙听命,静静退在侧首,躬身垂脸,十分顺从卑谦。
康熙盛怒道:“胤祯,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十四叩首镇定道:“儿臣对皇阿玛敬之爱之,从未有过异心,更未命人窥视皇阿玛,请皇阿玛明察。”康熙鼻尖冷冷一哼,道:“让朕明察?上回老十三替你打掩护,朕不想过深追究,才饶了你,以为你会改过,不想...你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派人守在大殿门口,实在让朕痛心疾首!”说罢,偏过脸,顿首片刻才道:“穆克登。”有御前侍卫上前应道:“在。”康熙道:“绑胤祯去地牢,听候发落...”
十四跪走上前,唤道:“皇阿玛,请您相信我...”
康熙却看也不看,只摆了摆手,示意穆克登将人绑走。皇太子心中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抬头朝康熙道:“皇阿玛保重龙体,别太过伤怀。”又朝绑了手臂的十四道:“老十四,你犯下滔天大罪,我身为兄长,实在痛惜,希望你好好思过,别在犯错了。”
十四神色冷静,看了看皇太子,又看了看瘫跪在地的阿南,一语不发。
阿南见十四要被绑走,心里又酸又痛,实在不忍。她顾不得御前失仪,忽然抱住十四的腿,哭哭啼啼道:“阿南对不起十四爷...皇太子给我吃了毒药,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不给我解药。没有解药,一个时辰后我就会死...十四爷,你一定要原谅我!”她哭得泪眼婆娑,不知是不是吃了毒药的缘故,只觉头昏脑涨,肠子绞痛,连站立的力气也无。
皇太子一听阿南道出实情,脸上顿时发了黑,道:“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你不要命了吗?”阿南破罐子破摔,连连磕头道:“皇上,求求您,饶了十四爷罢,都是太子爷逼奴才,还让奴才吞了毒药,奴才怕死,才会诬陷十四爷...”
康熙越听越生气,气得唇齿打颤,手脚发麻,道:“狗奴才,竟敢玩弄皇子,欺君罔上,拖出去给朕砍了!”虽然他对太子早有猜疑,可一层窗花纸没有捅破,便还存着希望。太子是他亲自教养了三十五年的儿子,是他的嫡妻用生命产下的嫡子,他又如何舍得?
侍卫还没来得及动手,不想十四倏然扑到皇太子面前,一拳挥了去。
皇太子目瞪口呆,长这样大,连康熙都没打过他,不禁气急败坏道:“好个胤祯...”话没说完,便作势还回一拳。十四手掌一伸,握住太子近在眼前的拳头,咬牙道:“你有负皇阿玛的一番苦心,难道不觉内疚痛心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