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让他悬崖勒马。”
吉迪安达努朝前坐了坐。“我担心你低估了议会的腐败程度。谁会投票反对帕尔帕廷?”
“我会,”帕德梅说。她发现自己十分肯定这一点。“我也会找出其他人。”
她必须这样。不管这样做会多么严重的伤害到阿纳金。哦,我的爱人,你有一天会原谅我吗?
“你这样做,”贝尔说。“尽你的可能制造事端,让帕尔帕廷注意你在议会里的动作。这样可以为我们提供掩护,蒙莫思玛和我准备建立我们的组织——”
“别说。”帕德梅站起来。“有些东西最好还是别说。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不要让我对丈夫说谎,她暗中乞求着。她努力用眼神表达出她的愿望。求求你,贝尔。别让我对他说谎。这会伤了他的心。
也许他看到了;在一阵短暂的思考后,他点头同意。“很好。其他事情可以以后再说。在那之前,这次会议的内容要保持绝对机密,即使是一个有效的反对票都会让帕尔帕廷得到暗示,我们都知道这样会非常危险。我们必须达成协议,禁止向除这里的各位以外的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不经过每一个人的同意,我们不能将其他人卷进这个秘密。”
“也包括那些亲近你的人,”蒙莫思玛补充。“甚至是你的家人——将这些中的任何部分告诉他们都意味着将他们暴露在同样的危险下。不能告诉任何人。任何人。”
帕德梅看到他们都点了头,她怎么办?她该怎么说?你们可以保守秘密,但我会告诉我的绝地丈夫,他是帕尔帕廷最器重的人
她叹了口气。“好。好,我同意。”
这群人分散离开,回他们的办公地,而她能想到的只有——哦,阿纳金,阿纳金我很抱歉
我真的很抱歉。
看到圣殿走廊巨大的穹顶下除了他和欧比万外空无一人,阿纳金有些高兴,因为这样不用压低自己的声音。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做?”
“他们怎么不能?”欧比万反驳。“是你和议长的关系,同样的关系让你能坐在委员会的席位上,也让你无法获得大师的头衔。在委员会看来,那相当于直接投票赞成帕尔帕廷!”
阿纳金挥挥手,打断这个话题。他没有时间考虑委员会的政治手腕——帕德梅没有时间。“我不是说这个。我不需要它。那么,如果我不是帕尔帕廷的朋友,我就已经是大师了,这是你想说的吗?”
欧比万看上去相当难过。“我不知道。”
“我有与任何五位大师相等的力量。或者十位。你知道,他们也知道。”
“仅仅是力量,对你来说没有用——”
阿纳金指向背后的委员会塔。“是他们叫我被选中的人!被选中做什么?在这种愚蠢的政治游戏中被人骗来骗去?”
欧比万苦笑,似乎他也感染了这种情绪。“我难道没有警告过你吗,阿纳金?我跟你提起过委员会和议长之间的紧张关系。我很清楚。可你为什么不听?你正好冲了进去!”
“就像那次射线屏蔽的陷阱。”阿纳金哼了一声。“我也应该把这个归咎于黑暗面?”
“不管怎样它发生了,”欧比万说“你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局势里。”
“什么局势?谁关心我?我不是什么大师,我只是个孩子,对吗?这就是问题吗?温杜大师让所有人反对我,是不是因为我进来以后他就不是最年轻进入委员会的绝地?”
“没有人关心这个——”
“当然没有。我来告诉你一位聪明的老人不久前对我说过的话:年龄和智慧无关。如果有关,尤达会比你明智二十倍——”
“这与尤达大师无关。”
“好。这和我有关。这和所有人有关因为他们反对我。他们一直都是——大多数人甚至不想让我成为绝地。可如果他们成功了,他们现在会在哪里?谁会去做我做的事?谁会去拯救纳布?谁会拯救卡米诺?谁会杀了杜库救出议长?谁还会跟踪纹崔斯找你和阿尔法——”
“好了,阿纳金,没错。当然。没有人质疑你的成就。你和帕尔帕廷之间的关系才是问题。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是我和他靠的太近?也许我是。也许我应该疏远一个自从踏上这颗星球就关心我善待我的人!也许我应该拒绝这个唯一能给我应得尊重的人——”
“阿纳金,别说了。听听你自己的话。出于嫉妒和骄傲的想法。这是黑暗的思想,阿纳金。黑暗时期危险的想法——你应该专注于服务别人,可你在考虑自己。你冲撞委员会是因为没有得到大师的称号。可无法控制住自己,如何能称为大师?”
阿纳金用那只完好的手抚住眼睛,他长长地呼了口气,用更低沉、更冷静平和的语气说到“我应该怎么做?”
欧比万皱眉。“抱歉?”
“他们想让我做什么,难道不是吗?这是他们真正要说的。从一开始就是。我不说出他们想要的,他们不会给我这个头衔。”
“委员会不是这样的,阿纳金,你知道。”
一旦你成为大师,你也该成为大师,他们如何能左右你的意愿?
“我当然知道。当然,”阿纳金说。他忽然感到很累,异乎寻常的累;难以开口说话,甚至难以继续站下去。他讨厌这整件事情。为什么它不马上结束?“告诉我他们想要什么。”
欧比万视线转向了别处,阿纳金愈发觉得厌倦。有什么严重的事能让欧比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阿纳金,你知道,我站在你这边,”欧比万委婉地说。他似乎也很累,而且疲倦,阿纳金能够感觉到。“我从来不愿看到你遇上这种处境。”
“什么处境?”
欧比万仍然有些犹豫。
阿纳金继续说到“好吧,无论你打算怎样告诉我,都不会改变它的实质。拜托,欧比万。说出来。”
欧比万四下里瞟了几眼,似乎想肯定他们周围没人;阿纳金觉得这只是个不用面对他的借口。
“委员会,”欧比万轻声说“同意你的加入是因为帕尔帕廷信任你。他们想让你报告他的所有行动。他们要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他们要我监视共和国的最高议长?”阿纳金睁大了眼睛。不过欧比万没有看他的表情。“欧比万,这是背叛!”
“我们正处于战争中,阿纳金。”欧比万表情阴郁。“委员会宣誓过,要用一切办法维护共和国的原则。我们必须这样。尤其是,这些原则的最大敌人似乎就是议长本人!”
阿纳金眯起眼睛,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为什么委员会不在讨论时交给我这个任务?”
“因为它不会纪录在案,阿纳金。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我所知道的,”阿纳金冷冷地说“你想让我反对帕尔帕廷。你想让我对他保守秘密——你要我欺骗他。这就是你们真正要说的。”
“不是,”欧比万坚持着。他似乎很难过。“只是留意他打算做什么,还有谁在鼓动他。”
“他不是坏人,欧比万——他是个伟大的人,用双手能维系整个共和国——”
“在任期结束很久之后仍然留在高位。攫取独霸一方的权力——”
“议会恳求让他留下的!他们推给他这些权力——”
“别想的太天真。议会被吓倒了,他们会交出所有他想要的东西!”
“那就是他们的错,不是他的!他们应该有胆量站起来帮他!”
“这就是我们要你做的,阿纳金。”
阿纳金没有回答。沉默在他们中间蔓延。
他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机械手握成的拳头。
最后,他说到“他是我的朋友,欧比万。”
“是的,”欧比万轻声说,有些难过。“我知道。”
“如果他要我监视你,你认为我会做吗?”
轮到欧比万沉默了。
“你知道他很关心我。”阿纳金的声音安静下来。“你知道他怎样照顾我,怎样尽可能的帮助我。他像我的亲人。”
“绝地才是你的家——”
“不。”阿纳金转过头,看着他过去的师父。“不,绝地是你的家。你一直的唯一的家。但我不像你——我有一个爱我的妈妈——”
还有一个爱我的妻子,他想,很快也会有一个爱我的孩子。
“你记得我的母亲吗?你记得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就因为你没有让我去救她?他无声地说完。同样的事会发生在帕德梅身上,发生在我们的孩子身上。
他心里的毒龙又一次低语着,吞噬着他的意志。一切都会死去,阿纳金天行者。恒星也会熄灭。
“阿纳金,没错。当然记得。你母亲的事,你知道我很难过。但听着:我们没有要你反对帕尔帕廷。我们只需要你监视他的活动。你得相信我。”
欧比万走近一步,拍住阿纳金的肩膀。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说服自己作出了一个决定。“帕尔帕廷可能有危险,”他说。“这也许是你唯一能救他的办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个。我们说的这些请不要透露给别人。任何人,明白吗?”
“我能保守秘密。”阿纳金说。
“好吧。”欧比万又深吸了一口气。“在格里弗斯攻击之前,温杜大师追查到达斯西迪厄斯隐藏在五百共和区里——我们认为,西斯尊主就藏在帕尔帕廷最亲近的参谋中间。而这个人才是你要留意监视的,你明白吗?”
绝地委员会编造的故事对他们的政治敌人进行骚扰的借口
“如果帕尔帕廷受到西斯尊主的影响,他可能有相当大的危险。能帮助他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西迪厄斯,并阻止他。我们没有要你背叛谁,阿纳金——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拯救共和国!”
如果你们说的这个达斯西迪厄斯现在走进门来我会让他坐下,向他请教有没有任何力量能用来结束这场战争。
“那么你是在要求,”阿纳金缓缓地说“要我帮助委员会寻找达斯西迪厄斯。”
“是的。”欧比万看上去松了一口气,宽慰了很多,好像有什么可怕的痛苦忽然消失殆尽。“没错,就是如此。”
阿纳金炽热的心中传出了自己的声音,回应着——不是简单的回音——而是在结尾有些改动:我会让他坐下,向他请教有没有任何力量能用来——
——用来挽救帕德梅。
他们乘坐的炮艇穿过共和国首府的天空。
欧比万的视线越过尤达和梅斯温杜,望向炮艇舷窗外巨大的部署平台。在远处,一群克隆人正在整装登上攻击巡洋舰。
“你们当时不在,”他说。“你们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我想我们犯了个很大的错误。”
“我们并不总是正确的,”梅斯温杜说。“有时根本没有正确答案。”
“阿纳金的友谊对你很重要,我知道。”尤达也望向窗外,同样从那个角度看着即将飞往卡西克抵御入侵的攻击巡洋舰;他倚在他的吉默木杖上,好像不相信靠自己的腿就能站稳。“绝地必须放开生命中的这些依赖。”
换成别人,甚至是别的绝地,也许都会对这样的训斥不满,可欧比万只叹了口气。“我想——毕竟他是被选中的人。预言说过,他的出生会给原力来来平衡,但”
他的声音逐渐变小了。他记不得要说的话。他能记起的只有阿纳金脸上的表情。
“是的。未来永远在变动。”尤达抬起头思索着,眼睛眯成一线。“而预言,可能会被误解。”
梅斯的表情比往常更为严肃。“自从一千多年前达斯贝恩(darthbane)死后,有过成百上千名绝地——成百上千位绝地用自己的双手种下光明的种子,每次呼吸和心跳都为了带来正义,建立公平社会,维护和平,并无私的热爱着所有生命——而在这几千年里,无论何时都只有两个西斯。只有两个。绝地创造光明,但西斯并不创造黑暗。他们只是运用黑暗罢了。黑暗面总是存在。贪婪、嫉妒、侵略、欲望和恐惧——这些都是智慧生物与生俱来的秉性。丛林生活的遗迹。我们从黑暗中继承了它。”
“对不起,温杜大师,我不是很理解。你是说——按照你的比喻——绝地制造了太多的光明?从我这几年的观察来看,这个银河系并没有完全成为光明的世界。”
“我只想说,这一切我们并不明白。我们甚至无法真正理解给原力带来平衡的意义。我们无法预知它将牵涉到什么。”
“原力中有无穷的秘密,”尤达轻声说到。“我们了解的越多,越能发现知识的匮乏。”
“那么你们也都感觉到了,”欧比万说,感到难过。“你们都能感觉到,我们已经走过了一个无形的转折点。”
“都在不停的运动,我们时代的事件。危机已经临近了。”
“是的。”梅斯交叉双手,直到骨节突了出来。“但我们正处于没有光源的矿井中。如果停止行走,我们永远也找不到光明。”
“可如果光明并不存在?”欧比万问“如果我们发现通道尽头只有黑暗?”
“我们必须有信心。相信原力的意愿。有别的选择吗?”
欧比万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答案,但当他想到阿纳金时,心底的不安又加深了。“今天我应该在委员会上据理力争。”
“你认为天行者不能解决好这件事?”梅斯温杜说。“我认为你对他的能力更有信心。”
“我能将生命托付给他,”欧比万简单地说。“而这就是问题所在。”
两位绝地大师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寻找到合适的词语。
“对阿纳金来说,”欧比万终于开口“没有什么比友谊更重要。他是我见过的最忠诚的人——毫无理由的忠诚,简单来说。即使我努力教给他绝地最重要的牺牲精神,他——我认为,他从来没有真正理解。”
他望向尤达。“尤达大师,从我小时候起,从婴儿时起,你我关系就很好。但如果提前一周——提前一天结束这场战争必须要牺牲你的生命,你知道我会这么做。”
“你也应该,”尤达说。“我也会这样对你,年轻的欧比万。或者任何绝地之于另一人,为了和平。”
“任何绝地,”欧比万说“除了阿纳金。”
尤达和梅斯互换着眼神,严肃地思考着。欧比万猜测他们正回忆起阿纳金多次违反纪律——那些冒着行动失败的风险,将上千人的生命或对整个行星系统的掌控当赌注的行为——只为了救一个朋友。
而且不只一次,是为了救欧比万。
“我认为,”欧比万谨慎的措词“像和平这样抽象的概念对他来说没有很大意义。他忠于人,而不是原则。而且他期望有所回报。举例来说,他会为救我不顾一切,因为他认为我也会这么做。”
梅斯和尤达紧紧地盯着他,欧比万不得不低下头。
“因为,”他有些不情愿的承认“他知道我也会这么做。”
“理解你关注的具体是什么,我还不能。”尤达绿色的眼睛隐隐饱含着同情。“你必须说出你的恐惧,然后才能抛弃它。你是否担心他不能完成任务?”
“啊,不是。根本不是。我非常肯定,除了背叛朋友外,阿纳金能做任何事。我们今天要他做的”
“但这是绝地的使命,”梅斯温杜说。“就是我们宣誓的:无私的服务——”
欧比万转身,再一次望着即将载着尤达和克隆人士兵前往卡西克的突击舰,可他只能看见阿纳金的脸。
如果他要我监视你,你认为我会做吗?
“他会,”他慢慢的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他不会再信任我们。”
他发觉眼睛莫名的有些发热,眼眶中充溢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而我也不确定,他是否应该信任我们。”
本章翻译:caterpillar
本章校对:luke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