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城上,望着关下张飞马超二人交战,我和霍峻、孟达二人都已经目瞪口呆,就连刘备上关来我们三人都没能注意到。
直到刘备拍拍我的肩膀,我才反应过来,刚想下拜,刘备急忙扶住:“将军身披重铠,无须行礼,翼德与马超交锋如何了?”
我指着一旁正在击鼓助阵的士卒,那个肌肉结实、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已经赤膊上阵,汗如雨下了,我对刘备说道:“主公,这已是第三个上去擂鼓的士兵了,三将军和马超大战二百余合,换了三匹马,犹然不分胜败!”
刘备皱着眉头:“马超果然有当年吕布之勇!现在天色渐晚,只怕再打下去三弟会有闪失啊!传令下去,鸣金收兵!”那个正在擂鼓的小伙子听到刘备这话,如遇大赦一般,把鼓槌往地下一扔,直接躺倒在地
“大哥来了!”张飞闯上关来,把头盔撸下来,哈哈大笑着,倒是一点看不出刚刚恶战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样子,刘备急忙迎上去,关切地说道:“三弟,感觉如何?”
张飞放声狂笑:“痛快!真是痛快!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痛快!待会再下去,跟马超再战一百回合!”
刘备急忙制止:“天色将晚,如何再战?三弟还是歇息一晚,明日再说吧!”
张飞一挥手:“大哥说哪里话?天色将晚又如何?多点火把,安排夜战!今番我非把这马超逮上关来不可!”刘备尚未发话,城下突然产来一阵呐喊声,众人齐向城下看去,只见马超正在护城河边搦战,他高举长枪,大声吼着:“张飞,敢与我夜战一场吗?”张飞回应道:“马超你不要嚣张!俺张飞这就下来!”说完便转身下关,刘备急忙喊道:“三弟,戴上头盔再去!”张飞只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跑下去了,刘备苦笑:“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脾气还是这么急!”
两军兵士各自点起火把,夜色朦胧之中,近万支火把的光辉撕开漫天的黑暗,映得葭萌关如同白昼一般,张飞裹好头巾,出阵大骂道:“马超小儿!今日我擒你不得,誓不上关!”马超在另一边也不甘示弱,大声回骂:“张飞匹夫!今日我杀你不得,誓不回营!”张飞大喝一声:“那就来吧!”纵马挺矛,直取马超,马超将手中长枪耍了个枪花,也打马出阵,两人距离渐近,马超长枪如狂蛟出洞、张飞蛇矛如金雕冲天,在火光中互相碰撞,直溅出星星火花!电光火石之间,两骑马分离开来。
“好枪法!再来!”张飞意犹未尽,转过身来,马超亦转过身来,叫道:“你蛇矛使得也不差!”又是一轮冲刺,又是一片火花
刘备看了许久,感慨道:“唉!自吕布殁后,三弟很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了,怪不得他那么性急,要不是我很久没有上阵,武艺都稀松了,真想前去与马超打上一架!”
转眼之间,张飞和马超在城下走马灯似的厮杀,已经大战了七八十回合,马超突然虚晃一招,拨马败走,张飞不依不饶,纵马追去,我心中暗叫一声:“马超要放暗器了!”心中想着,口中就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话音刚落,只见马超突然减速,从腰间取下一支流星锤来,向着张飞掷了过去,张飞闪电般矮下身子,那流星锤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张飞旋即转身便退,马超见没能打中张飞,立刻调转马头,挺枪来追,眼看就要追上,张飞猛然翻身一箭射去,被马超用长枪拨落。
两人见用暗器暗箭都伤不了对方,再次策马而上,两个有相斗四十余合,马超军中突然鸣起金来,马超隔开张飞蛇矛,道:“果然好功夫!明天再战!”张飞笑道:“明天就明天!再会!”
马超又攻了几日,张飞下关与他斗了几次,始终不分胜败,刘备很是忧虑,召集大家,叹道:“马超攻关甚急,我军在此地消耗良久,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能劝降马超,便破了刘璋所谓‘驱虎吞狼’的计策,益州能定也,可如今”
霍峻道:“主公勿忧,只要箭矢木石之类齐备,马超便插翅也飞不过葭萌关。”刘备摇摇头:“我不是怀疑仲邈的守城之能,只是”
我在一旁笑道:“主公若要招降马超,倒也不难,不过须主公多出些金银钱财!”刘备笑道:“这有何难?只要能招揽有才之人,便散尽备所有财物又有何不可?”
我说道:“在主公到此之前,马超军中监军杨柏被吾斩之,杨柏乃是张鲁谋士杨松之弟,杨松其人,延亦有耳闻,这家伙虽然有些小聪明,却是个贪欲极旺之徒,主公只需遣一使者,入东川以重金贿赂杨松,并扬言说杨柏之死乃马超见死不救所致,杨松必深恨马超,这样便可断绝马超回东川之路,到时再令一巧言善辩之士,入马超营说以利害,马超必降!”刘备闻言大喜道:“文长所言真是醍醐灌顶也!”当即令随行而来的孙乾携金银珠宝密入东川,贿赂杨松去了。
我又对主刘备道:“马超原来帐下有一员上将,姓庞名德,字令明,刀法不在魏延之下,忠勇过人,此次因为患病,未能随马超一起出兵,主公有意收降他否?”
刘备连声说道:“庞德之名,备久闻也!文长莫非能将他也收到我之帐下?”
我微笑道:“马超投奔主公之后,主公可修书一封于张鲁——以马超帐下两万东川之兵交换庞德一人,若愿意交换,可保举其为‘汉中王’;若张鲁不从,取西川后即起大兵,攻打东川,吾料张鲁不敢不从!”
正商议间,忽听有门人来报:“诸葛军师保荐一人来此,乃是西川名士——李恢李德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