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发出清脆敲击声,犹如最天然的奏乐。
“愿全心守护,为君踏进不归路”她吟唱着,柔软身躯如苇在风中款摆,形如凤凰,翩然飞扬,眸漾羞涩,唇勾喜悦。
李彧炎看得目不转睛,想起这支舞是那年避邪典上,她娘亲所跳的舞。
那是一支献祭的舞,象征着把自己当成贡品献给海神,而如今,她是打算把自己献给他了?
“痴魂追梦逐,携手共度黄泉路”明小满徐步舞进凉亭,腰如蛇移胸如浪,玉臂张扬,十指如葱,随着舞步如幻轻捻,一会掩面遮唇,霎时伸臂探至他面前,眉梢眼底含羞带怯,挟痴噙恋“贪旋影弄舞,抬眼回首来时路”突地,她一个大旋身,动作轻如雀鸟离枝,翻身跪伏在他身边。
久久,李彧炎都还回不了神,仿佛瞧见了天仙下凡的奇幻舞姿。
“好痛。”突地,她低声哀叫。
“小满儿?”他赶紧将她拉起,发现她直搓着膝,马上拉起她的绑腿宽裤一瞧,只见那白润的膝上竟给跪出了淤痕。“傻瓜,你何必挑这种舞?”
他不舍地替她揉着,瞥见她玉嫩的手腕上还残留着他那日纵欲,紧扣住她的血痕,眸色不由得一黯。
“这首歌和舞,可是我娘对我爹诉情时唱和跳的。”她扁起嘴,怀疑他根本没仔细听她唱了什么。
她的歌声并不好,就连舞艺也比不上小辰,然而她仍挑了这支歌舞,都是为了他。
“这不是辟邪典上献祭的舞?”
“是啊,要不是爱极了,谁要献上自己?”明小满娇嗔。“当年我娘本是不愿嫁,不愿生的,然而却爱上了我爹,想替我爹传承子嗣,才生下了我。”
“她为何不愿生?”
“不想再生下玄人后代,她不希望她受到的苦,也让自己的孩子尝到。”
那时听娘说,未到衔月城之前,玄人受到诸多排挤,甚至会莫名被杀,在那些人眼里,玄人比畜生还不如。
“你也是这么想的?还是气我”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被歧视。”
“你的孩子亦是我的孩子,我会替我们的孩子打造一个没有歧视的天下。”李彧炎深情地望着她“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我要让他成为一代霸主,看还有谁敢瞧不起他。”说罢,便想去亲吻她柔嫩的颊。
可明小满却瑟缩地略别开脸。
“你怕我碰你?”他的心顿时一痛。想起那晚,他便恨自己入骨,明明是自己最珍视的人,他却偏偏用了最残忍的手段伤害她。
明小满羞怯地摇摇头。
“不然呢?”长指在她圆圆的颊上轻抚。
她有着精致的五官,水灵杏眼和秀挺的鼻与红滥菱唇,使她具备了美人的条件,然而圆圆的小脸却又使她显得稚气,像个瓷娃娃,教他爱怜。
“会难为情。”她细声说。
“有什么好难为情的?男女恩爱,会想要厮磨温存是天经地义的。”他喃着,抱起她回座,轻吻她的颊、她的唇。
“那么,改天你是不是也要回我一支舞?”
李彧炎微扬起眉,不解话题怎会转得这么快?
“我献舞,你该回舞,这样的话才是圆满,不是吗?”她边说边扁起粉嫩的唇。“多不公平,还得要女子先回舞示爱,往后定要改,改成男子先献舞,再由女子决定要不要回舞。”
“这有什么问题?改天我就回。”
她张大眼。“改天是什么时候?”
“改天就是改天。”
他不懂舞韵,要他起舞,简直是逼他去死。
明小满挑起眉。“你该不会连舞都不会跳吧?我爹爹可是衔月城第一舞官,他的舞姿宇神俊朗,难怪我娘会爱惨了我爹。”
李彧炎这下可不服气了。“明儿个我带你上京,顺便带你去镇金县,让你瞧瞧咱们射日的金矿,保证你爱惨了我。”
“这是什么说法?”
“你知道,要开采一座金矿得要耗费多大的心神,你才会知道你未来的良人是众人敬畏又胆寒的商皇。”他说着,开始朝她的弱点着手。“那里头有各式金条、金片、金块、金砖,还有金匠雕刻的各式首饰。”
“真的?”说到雕饰,她双眼立即发亮。
“到我房里,听我说说各地风情,你就会发现衔月城不过是一座小小商城。”
“那可不成,我答应凌今晚要跟他一聚。”她虽然一心向往,但仍没忘了自己的好表哥。“凌今晚在客房住下,我要跟他聊些体己话。”说完,随即从他脚上跳下,她搭起斗篷,一溜烟就跑了。
被抛下的李彧炎僵在原地,一阵恼意翻起。
“爷,要不要我想个法子,把上官公子赶出去?”被明小满唤进来服侍的褚善很清楚主子的心思,话一出口,就是一针见血。
“你认为我的心胸不宽大?”
“不是,爷只是一个善妒的人。”
褚善心细如发,只可惜说话不懂拐弯,所以一说完,立即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杀气,赶紧自动闭上嘴,乖乖往后退,直到主子看不见他为止。
可是心思单纯的他还是很疑惑,主子为什么要把气出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