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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到了,暖忽忽的风和高高的天空,让人总是不自觉间就感染到季节带来的愉悦。
背靠着夕阳的余韵,润福搭着一条毛毯坐在园子里,听着身边小丫头的汇报说年氏卧床不起,太医说怕是过不了冬了,闻言让她久久不曾回话。望着那湛蓝的天宇,上面飘荡着丝丝的浮云,仿佛带着些阴霾。
她蘸了蘸茶碗里的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字“臣妾”,然后就静静的看着水渍变浅变淡。
女人总是看不透,所谓臣妾臣妾,先为臣后为妾,都已经盖棺定论的称呼,还妄想了些什么呢。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没将那梗着的气叹出口,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年诗韵,只是觉得有些疲惫,也许是物伤其类。
“着我的手谕,将万岁爷赐予的朝鲜进贡的人参,送给年皇贵妃那,叮嘱那些下人仔细伺候着。”半响,润福开了口,对着在旁边伺候的杏儿说了句。
“主子,你~~”杏儿闻言一证,接着有些不解的问着,想着年贵妃,往日里仗着万岁爷的恩宠,对皇后娘娘多有不敬,怎么皇后娘娘却对她如此的好?“反正她又不会领情,前几天主子嘱咐奴婢送去的补品,听说都喂了盆花了,还有那些没开了壳的吃食,也都随意的被丢弃了,主子何必对她那么好”她有些愤愤的说着,对主子的安排不解,索性低声嘟囔了句,但她嘀咕归嘀咕,却向来对润福的话半分都不打折的执行,而所有的疑问都是在没人的时候问着润福,在人前却丝毫不露。这也是这么多年,杏儿得了润福喜欢的缘由。她有三个最大的优点——忠心、不自作聪明、在做事的尺度上把持得很好,知道什么事可以说自己的见解,什么时候能自行解决,什么事又该先行请示。
润福听了杏儿的话,看着已经淡去了痕迹的两个字,轻声的回了句“左右不过是个可怜人,她也油枯灯尽了,权当相识一场的情分”。
年诗韵自从去年胤禛的口谕下过去昏迷了之后,自从醒了身子骨就一日不如一日的,从冬天躺过了春天,却一直在卧床没有好过,几乎都没有下过塌,现在左右也不过是用药石吊着。加上胤禛不过看在往日的情分和年氏一门的的关系上,叮嘱了太医照看,却不及往年总是日日守在她身边,而弘时自从被胤禛留给了耿氏照看着,上了书房,基本上数月不见一面,一系列的变故,让她心灰如死。而红玉的死,虽然没有被查出真正的死因,却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她,导致宫里的下人对她也是明着恭敬,暗着忽视,特别是紫萝,更是对她暗自含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是这句话不无道理。
杏儿虽然不情愿,但润福的话里的含义已经定了,她也就利利索索的去执行。
而此刻,雍正正对着一堆脑袋都花白的重臣,大家研究着如何解决黄河水患,最好能一劳永逸的事儿。今年黄河水患造成灾情,影响了秋收,大量的田地都被淹没了,河间和河南基本上颗粒无收。雍正为了这事儿急的嘴都起了泡,下了早朝后,就将张庭玉等人都叫到御书房去继续讨论这些,他不禁深深怀念皇阿玛的有福,那么多的儿子随便派几个就能解决些问题,子嗣稀少啊。等将灾情处理、赈济、筑堤等的方案都有一定具体的解决头绪后,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看着大臣们疲惫的神色,他也就不留下他们用晚膳,随便吃了几口晚膳就让人撤下了,就忙碌的批起了奏折。精神很好的他,在喝茶的空挡,微微放空了大脑,冷不丁的响起了早朝的时候,礼部谏书,拐弯抹角的说了一顿,却是要他开枝散叶再开选秀。
他不禁有些无奈,男人的好色是本能,但那是闲的没事儿干的人才去这么做的,这几年自己除了忙乎习惯国家的运作方式,还要引导那些老臣重臣适应他的领导模式,国事繁重不等人,他忙得连吃饭喝茶的时间都是要仔细着用,哪来的时间去开枝散叶,但这个事情着实是个重要的,特别是这几日自己手上的人不够用,他倒是认同这种想法。不过一想到这,他不自觉的浮现润福的那张笑脸,这又让他迟疑了起来,抿了口茶他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如果都是年诗韵的这种或者是齐妃的样子,这后宫还是清净点比较好。年诗韵躺在床上那幽怨的眼神儿和年庚尧跋扈的表情,两者交替的出现在他眼前,让他不禁心中浮现了烦躁。想着润福的模样和年诗韵,从外表而言,润福着实差年诗韵很多,但那种恬淡的味道,却是年诗韵如何也无法企及的。想也是,女人太出色,心思就多,又有什么时间来修身养性。而男人一但关注上了这种女人,就注定会为这种难缠的女人累,想着之前的那些事儿,雍正的眉头紧的能夹死苍蝇。
挥去了脑中的烦乱,他随意的从奏折堆里抽起一个奏折,看着上面特殊的密封印记,他知道这是粘杆处送来的,打开了果然,是祈逸的字迹。细细的读了遍,满篇就几个字“西北俱已安置妥当,守株待兔,静候皇上令下,定截断后路”,寥寥的几个字,让他的嘴角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事有可为。已经年纪不轻的新帝,嘴角浮起一抹释然的笑容,一种压力疏解后的放纵感,却在跳跃的灯光下,带着些许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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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齐妃李氏是在这个历史中,鼎鼎有名的一个人,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在这个故事里出场机会颇少。润福不禁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韶华已去却擦着厚厚的粉脂的李氏一脸强掩的嫉妒,她用胳膊支着脑袋,露出一截皓腕,上面的那串散发淡淡光晕的佛珠,更是引得李氏的眼神通红。
润福有些好笑,这番掩饰的了表情掩饰不了心情的做派,数十年如一日的单纯啊。说起齐妃,她倒是胤禛的妃嫔种年纪最大的一个,自打胤禛一出世,就在一旁服侍着,是胤禛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侍与女人。低微的出身让她连当个侧妃都极之勉强,幸而她肚皮争气和胤禛长情,不止立她为侧妃,更是给了她颇为超然的地位,素来除了行事张扬的年氏,其她的妃嫔倒也也不轻易与她为难。
但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恐怕说的就是这种。仗着胤禛素来的宽待,加上年氏这段时日以来的失宠,让齐妃的小动作日益频繁。特别是近年来,弘时已经长成,她仗着自己伺候着胤禛时候最长,弘时岁数也不小,心思也是渐渐更加活泛起来。
“皇后娘娘,论理这么迟了,臣妾不该来打扰娘娘”掩下眼中的嫉妒,李氏假惺惺的凑到润福旁边,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对着润福开了口。
润福似笑非笑的望着李氏“齐妃哪里的话,知道齐妃素来为万岁爷着想,我们都是要为万岁爷分担的人,想是齐妃有要事和本宫商量,这些规矩什么的,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了,哪里还需要计较这些,而且有什么事儿你打发下面的人传个信儿就好,还得累的亲自跑一趟,也是齐妃你的一番心意啊”宫里的规矩,过了申时各宫里就要落锁,除了皇后其她各个宫妃如要出宫门均需向皇后请报,如今着齐妃一声不吭的就跑来润福这儿,直到宫门口才禀报,润福没让她吃一鼻子灰就是好了,这几句带着意味的话,也不知道她听得明白不。
润福和杏儿对视了一眼,露出些无奈的笑。
听了润福的话,齐氏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茬,她也知道自己理亏,但是想到今儿过来的目的,她不禁挺直了腰板。
“多谢皇后体谅,皇后娘娘一直是这么的贤惠和能体谅人,想当初那拉氏皇后还在的时候,也是如此的风姿呀”说完,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作出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润福也不接,依旧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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