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嫁给萧奕。
我无心去管那些儿女情长,只心牵陆泓的大军何时抵京。
定妃这一病便是一个月,我在跟前伺候了她到痊愈。临出宫的前一天,去了千若宫看望荣嫔,和她说了好久的贴己话,荣嫔也不过二十二三岁,却一脸老成持重,想来这后宫本是磨练人性情的地方。
“小筝,你今天连下棋都心不在焉啊。”荣嫔笑着看我,摇了摇头,一把乱了棋子,唤来几个姑娘送来茶点,“好几日不见你领小语来了,说起这茶点啊,还是她的手艺好。”
“我也好几日没见过她了。”
“听说…她病了。”荣嫔瞥了我一眼,淡淡道,“怎么你不知道吗?轰走了太医,自己一个人扛着,真不知道她想怎样。你说……”
荣嫔欲言又止一闪而过的担忧之情尽收眼底,我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你知道什么?”
“她似乎有个相好的人,我偶然碰过一次二人在御花园。至于是谁,我就不明说了,你也知道当年那丫头和庞夫人是受了七爷的恩惠才活下来。她是七爷的人这也没什么。”荣嫔悄悄打量了我的眼色,微微咬唇,“这种事,宫里不是没有过。也有因为这般丢了性命的丫头,只愿是我多心了。可是想起上次一起吃茶,她竟换了花茶喝,当时只道是她口味变了,后来再多想了两下,就越发觉得不对。”
只觉得胸口越发的沉闷,我再也坐不下去,径直出了千诺宫,疾步走向林贵妃的殿阁。林贵妃的几个丫头只说是小语在养病,我毫不顾忌的推门而入,正看见小语苍白着脸看着门被猛地推开。
看到她的神情,不知为何我整个人又沉静了下来,回身关好了门。我走到桌边临着她坐下,看着她手边的茉莉花茶笑道,“你何时也喜好了花茶?”
总算她也是大风大浪里历练过的,神色不变道,“这几日在病中,喝些花茶养身,这道理还是从前侍奉皇上时听你跟后殿的丫头们说的。”
“你倒是用心呢。”我似笑而非笑。
“你今儿过来,是有事?”
“我啊,就是来试试药。”
小语眼神一沉,“药?”
我忙示意她凑过来,贴着她耳边道,“你也知道,我府上最近肚皮争气的人有的是。我就向秋明讨了味药,据说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滑胎,不管有没有身子,都没有痛意。我倒是纳闷真有那么神乎的药竟然吃了不痛?这不,来找你试一试。”
小语沉默了,紧锁着双眉。
我从袖子里掏出个青瓷小瓶,径直推了过去,“怎么?想不到我也是捏酸吃醋心肠歹毒之辈吧,从前那是主位正坐,碍着身份不能做太过的事,还要摆出个贤妻良母的样子给人看。如今大不同了,哪个府上的小妾安生过?我呀,随着闹一闹罢了。”
小语看着我满是平静,恍然一笑,“好啊,我试。”吸了口气,打开瓶口,倒出了三两粒,泪顿时噙满了眼眶,一闭眼猛的灌入自己嘴中,混着唇边的咸涩狠狠的咀嚼,“说一千道一万,这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我吃就是了,我知道谁都容不下这孩子。”
我轻轻吹着茶沫,“要想保全孩子,自己要先站稳脚跟。”
小语偏了头,挂着泪看我。
“都说要做母亲的人不能哭的。”我伸手揩去她腮边的泪,“无论你是坚持还是放弃,我都不在乎。我无权决定属于你的那个生命,可我需要你告诉我,你能够活下去,依然能活的好好的。”
小语怔怔的松开紧咬的双唇,“你…”
“倘若这事上真有这般的药,我也希望一试呢。”我笑着摇了摇头,把玩着青瓷瓶子,“执儿这两日喉咙不适,我这不从太医那讨了几粒润喉的药,倒是甜的还是苦的?哄执儿吃药可费力呢。”
小语略显尴尬的抹了泪痕,支吾了声,“甜的。”
“这就好。”我说着打量了她,“几个月了?还藏得住吗?”
“将近六个月。”小语说着垂下了头。
“你自请去伺候林贵妃又没有随扈就是因为这个?”
“林贵妃那清净,又着实不用做什么。我怕天天在朝阳殿晃来晃去会兜不住。”
“你做的对。”我点了点头,小语还算考虑的周全,“七爷知道吗?”
小语头垂得更低了,“当年本是七爷救我和主子出来,我怎么好再牵连了他。”
我看着她着实哭笑不得,“得了得了,真不知道要说你什么好了。”
嘱咐了几句让她好好养着身子,就走出了后殿,远远荣嫔竟候在那里,疾步走了过去,“这大风天的怎么站这?”
“我等你。”荣嫔看着我,说的就好像不放心我一样。
“怎么,还怕我把她掐了不成?”我说着眨眨眼,“我看着就像那么厉害的主?”
“你干什么那么大度?”荣嫔瞥了我一眼,“你傻啊。”
我笑笑,一挥手,“这两个字用我身上可真不适宜。你听说哪门子小妾大度了?要说大度也得说给我们府上母老虎听。”
“那丫头真看不出来,还有这么一手。”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这种事——又不是能怪她一个人,况且她一直藏着掖着,也是为陆离保全面子。”
“我啊,是为你不甘。”荣嫔说着狠狠戳了我的额头。
我轻轻揽过她,“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偏不知为何,我这心眼里更心疼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