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问题:
“对了,汉斯,刚才你说梅策尔格那家子有出问题。是出什么问题啊?有那样一个好主人、好太太,又有那么优秀的儿子,还能有什么问题呢?”
“没……问题?问题,大着呢!”安德烈打了个嗝,但手还是抓着酒杯不放。“那家运气不好,摊上那么个女……儿,就是倒了大霉啦!”
他喝了酒之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幸好,小酒吧里没什么人留意他们的谈话。就算有别桌的客人,也坐得离他们比较远。哈根装作不解的样子,一副不相信的口吻说:
“怎么会呢?我虽然跟上流社会没缘份,不过也听说过,那些家庭里的姑娘都是百里挑一的,不仅人有教养而且又出众。梅策尔格家的小姐想必也是这种姑娘吧?”
“错!完全错!”安德烈右手从空中往下劈,直落到桌子上。他看上去非常不以为然。“阿尔缇玛虽然看起来很好,可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可能是因为喝了不少白兰地,所以安德烈在吐出这个词的时候,显得有点费力。哈根见打开了对方的话匣子,便有意地追问下去:
“怪物?那种好家庭里出身的女孩,怎么被你说得这么不堪呢?汉斯,该不会是你的这个表姐教训过你,所以你才心里不服气吧?”
“我不服气?才不会!不怕……告诉你吧,阿尔缇玛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得——过了头,所以大家才不喜欢她的。你想想啊,那样一个小姑娘,被人孤立,肯定不会好受对吧?可是,啊记住了,我说可是啊,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罢了。对于阿尔缇玛那种人来说,不过别人讨好她还是冷落她,她都他妈的完全不在乎!她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对谁都是这样……不过在有些时候,好比说……呃……好比说在她爹妈面前,还有那些客人外人面前,她总是很乖巧的,所以谁都不知道她会是这样一个人。我不喜欢她……帝国只需要好母亲好妻子,她肯定做不到的……”
哈根见他开始有些恍惚,便赶紧劝解似地拍拍他的脸,说:
“行啦,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世界上有很多类型的女人,我们都无法一一理解,不提也罢。”
“什么我不理解!我知道那个女人的事儿!她就是个怪物,怪物……小孩子从家长那儿分糖果,分得多少,她都不在意。可她有时会将自己得到的糖果分给别的小孩,我也试过从她手里拿了几颗糖。可是后来我才看到,她有时对着别的小孩,以一副恩人的姿态,要他们求她,才将糖给他们。我原本以为,她一定是那种刁蛮任性的小丫头。可是没想到,我完全错了……有一次,我又看到她用同样的方式去将得到的糖果和汽水分给别的小孩,之后,我看到她站在他们旁边,像一个大人似地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她那时候的模样,我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像个研究人员,像个医生……反正她是将那些人当成她的实验品,研究他们的反应。我知道她是故意做出那些坏脾气给人看的,有时她做出非常好心的模样,那也是给别人看的。她真是个演戏的好手……后来我有一次问她,干吗要这么做,你……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
哈根摇摇头,安德烈用双手将自己的上半身支撑起来,努力与对方平视。他慢悠悠地说:
“我那个表姐看着我,就好像看着她是个成年人,看着比她小整整一辈的小孩——也就是我啦——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弄清楚他们在不同情况下得到糖果后,会不会有新的反应。例如说,是否感到屈辱或是感到轻松。吃进嘴里的糖果,对他们而言,是不是会因为心情的不同而滋味也有所不同。’你、你瞧!她竟是为了这些,才搞出那么多花样儿来的!这不是在研究是做什么?我想在她脑袋里,我们都不是和她一样的人,而是供她研究解剖的对象。在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她不是小孩,甚至比那些大人还要可怕!”
“可是她可能也只是出于好奇才那样做的吧,毕竟还是小时候的事情嘛。”
“不,不,不,根本不是那样的。你不明白,哈根,那种人因为天生太过聪明,所以没什么事情能难得倒她。阿尔缇玛幸好还只是个女人,如果她是男人,恐怕没有她不敢干的事情!有时候,我真觉得,她到底有没有感情?!”
说到这儿,安德烈浑身一颤,没有再往下说。而在他对面听着这段过往的哈根,心中也产生了类似的感觉。他可以肯定,安德烈并不是出于什么偏见才会这样诋毁自己的表姐。而是那个女人确实做过这样让人不舒服的事情,才给他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那后来呢?你的这位表姐,已经嫁人了吗?”
“怎么?你对她感兴趣?千万别,哈根,不要靠近她!她不嫁人更好,这样才不会害惨了她的丈夫!我记得,她好像是在卫戍部队做什么军医官吧……哼,不是我说句恶毒诅咒人的话,而是她去那种地方,正合适!”
看着安德烈摇头晃脑的样子,哈根突然想起尤琛白天时跟自己说起他对那个女人的第一眼感觉: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洋娃娃。这个比喻,现在让哈根感到背上开始冒出冷汗……
阿尔缇玛.梅策尔格,幸好,这个女人已经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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