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后知道了布鲁诺等人已经在首相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不过温德利希并没有过于慌张。他只是隐约感觉到,留在此地继续工作的时间可能所剩无几,因为看起来首相对于莫里昂的信任丝毫没有减少,那么反对对方的自己,多半就再也不可能同时与对方一起留在这儿继续诊治首相。确实,在没过几天后,原本接受大本营命令前来此地的奥登大学医学院精英组成的医疗小组,被先行送回了国内。当然,所使用的理由是非常冠冕堂皇的:“因为在国内的环境更有利于研究与首相相类似的各种病症,更方便他们的工作”。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其中恐怕少不了首相私人医生的意见在起作用。虽然被外人指出了配制的药丸中含有剧毒成分,可是在向首相作出信誓旦旦的保证后,莫里昂又马上获得了对方的谅解,地位稳固依然。而且在那些天里,大本营的人所见到的胜利党中央党务委员会委员长布鲁诺阁下,似乎也总是笑容更加和蔼可亲了。
温德利希察觉到自己在这儿呆不久后,他倒是完全死了心,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奥登,好继续他在医院的工作。军需总监皮埃尔还曾经找到过他,对他为首相所作的治疗表示感谢。同时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官员,对医生说:
“我相信,医院会更欢迎您的归队。现在前线的伤兵日渐增多,以您的医术,必定能拯救更多的伤员,让他们早日恢复健康。”
“真的很谢谢您对我拙劣医术有着这样高的评价!”
本来心灰意冷的医生,在听到军需总监的话之后,倒逐渐品味出一些别样的滋味来。对方似乎是在暗示,以他的为人,根本不适合留在大本营继续工作,因为在这儿,所有的势力都是被早就确定好的了,他没有站对地方,所以当然受到了排挤。如果回到医院,说不定还能更加自在些。虽然不能改变莫里昂受重用的局面,不过为此事而专门向首相提议过的军需总监,其地位也没有什么改变。可能唯一在这件事中要黯然离场的,就只有那些医生们了。
在给首相进行完一次晨间注射后,温德利希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那些行李都很少而且很简单,基本上只要把那几件衣服和药箱一背上,他就可以马上离开虎山营。没想到自己工作了几年的地方,要离开居然也并不难!温德利希不禁苦笑了起来,不过他仍然有点担心,不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撤职——这点他已经认识到了——而是会不会在日后仍然有人不放过自己,要想办法追究自己的所谓责任呢?医生也没有想到,自己半辈子行医,如今竟然也要开始关心起与政治息息相关的问题来了。
九月下旬,早已作好打包袱走人准备的温德利希医生,终于得到通知,让他前去见胜利党的委员长阁下。这次见面,恐怕就是要自己离开的意思了。温德利希这样想着,好像这是别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不过在心里,他还是很紧张。因为谁又能保证那个说翻脸就翻脸、说跟你亲热就跟你亲热的布鲁诺,会怎样对待自己呢?现在他不可能再见到首相,自然也不可能得到对方的保护了。而军需总监呢,又已经离开了大本营。一切,只能靠自己了。当见到那位委员长阁下时,温德利希心里好像在打鼓一样。
“早上好,医生。希望我派人去叫您,没有干扰您的工作。”
“您也早,委员长。”
“啊,请不要站着说话,您请坐、请吧。”
虽然按照着对方的话坐了下来,不过看到布鲁诺越是亲切,温德利希就越是感到心里没底。虽然并不是那些直接与对方打交道的官员,不过根据他在大本营工作的这段期间所得到的观感来看,已经知道这个胜利党中的要员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听到从对方口里一连说了三个“请”字,更让人觉得不踏实。
“最近这段时间,您作为大本营的驻守医生,非常辛苦。尤其是在暗杀事件发生之后,首相的身体一直不算好,多亏有您在旁为他作诊治,才让首相身体得以好转并且能继续工作。对此,不仅是首相,我也希望代表胜利党的同僚们和我自己,向您表达谢意。”
“不不,哪里,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这只是我本来就应该做好的工作而已。”
“哈哈,您真是一位谦虚的名医,首相阁下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是——”他话音一转,虽然语调同样亲切,可已经让人感觉到似有寒气扑面。“考虑到您最近过于辛劳,首相他不希望再继续让您操劳下去,所以决定让您离开大本营,回国休养——哦,不不不,请不要误会,这绝对不是什么解雇,更不存在什么误解。您为首相、为大本营付出了这么多,我们更舍不得您。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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