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铜陵知县骆行知,便是骆昀?
“陛下真的很了解为臣。”楚歌笑靥如花,如此作答。很明显,这便是认下了那“偷梁换柱私赦罪犯”的罪名了。
端木兴半晌不语,叹道:“你还是不够心狠手辣。骆昀纵然有才,你杀了也就杀了,如今留下他又给他弄了这么个官身,是担心别人找不到你的小辫子抓么?!”
楚歌不以为意,“臣的小辫子已经够多了。”
端木兴又叹,目光转到楚歌那一身紫色官袍上,道:“你若惜才,放了他也就算了。不过你说要骆昀尚长公主,未免太不谨慎;他既然曾经从匪,品行就是有亏,赦免已经是宽厚,又怎么能再将思思嫁他?”
“陛下有所不知,”楚歌有些疑惑地也打量自己的袍服,“那时永州的事,臣派人查过,这骆昀的确并不曾从匪,只是有人诬告而已。臣当时为了震慑百姓,故意坐实了他的罪名,害他蒙冤,心中有愧;如今陛下问驸马人选,臣便想到他;而且他骆行知的身份臣已经安排得妥当,不会有人怀疑,以他的才华,此次避开御驾,应该的确是为了百姓吧?”
听楚歌说到“心中有愧”,端木兴明了地点点头:若是骆昀的确是被冤枉的,那么楚歌大张旗鼓昭告天下地“斩杀”了他,便是给他的“一生”上抹了最重的一个污迹。文人最重名声,对于一般的士子来说,这般冤枉了他让他换了身份苟延残喘地活着,还不如真的杀了他呢!不过,楚歌的行为他多少也能理解。当时骆昀名气太大,被人诬告为拜香教效力;就算明明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只要朝廷不予追究,总会有人觉得这是因为他的身份问题,才会网开一面。以后文人百姓再有“附逆”之事,援引旧例,各个官府对此都不好处理;而楚歌当初不论真伪便大张旗鼓“斩杀”骆昀,那震慑作用绝对不可小觑。
“其实臣对这个人也知之甚少,骆昀人品如何,是否配得上思靖长公主,臣都很感兴趣。正想向陛下请命,在池州这里多滞留几天,好好替陛下观察一下这个骆昀——若不出所料,即使不能为陛下觅得佳妹婿,也可为我大赵朝廷添一个栋梁吧?”
楚歌抬着头,神色郑重地望着皇帝陛下。她这般神态,仿佛真的在为大赵着想,为思靖长公主婚事忧虑……然而端木兴见她如此模样,唇角却又勾起一抹笑来,她还是绕来绕去不肯有话直说——前面说了那么多,什么尚公主什么为大赵选栋梁,都不是重点吧?她要说的,根本就是在“滞留池州”上吧?离开御舟,单独行动的意思,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端木兴有意停顿了一会儿,才对上她期盼的目光:“楚卿的提议甚好,朕也觉得这个骆昀需要考察一下。不过么……”他将手边的茶盏推到一边,“为思靖长公主选婿,这事情太过重大,朕觉得,还是朕亲力亲为才好。”
这天宫女霁月在行宫天子卧房之外候了很久。楚大学士在房间里面,她是不敢去打扰的。就是送茶也不行。这一点宫中无论新人旧人都已经熟知了。不过虽然陛下说过在外一切不用按照宫里的规矩,她完全可以回旁边自己的房间等待,可她还是不肯离去。就那么守在门边……其实很担心,每次陛下见过楚大学士之后,通常情绪都不会很好;而今天陛下已经饮了那么多的酒,现在连热茶也没有一盏,应该会很不舒服吧?……已经将近子时了,楚大学士才一脸郁闷地离开。霁月进屋子收拾房间,居然意外地发现:陛下居然是面带笑意的么?
“陛下,茶已经很冷了。”霁月提醒着,伸手要去接陛下手中的那盏茶——那茶早就凉透了吧?陛下居然还是捧着在那里发呆。
听见霁月的话,端木兴抬眸笑了笑,却没有递出去那凉茶。他把茶盏上的盖子掀开,看了看里面已经成为深褐色的茶水,叹道:“这盏茶,本来朕是要碰洒在一个人的衣服上的,不过后来居然没有!”
他说罢一笑,居然一仰头,将满杯的凉茶都灌了进去。喝罢满意地吩咐道:“霁月,替朕准备些合适的衣裳;明日,朕要微服私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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