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自称本座呢?我从未听人如此称谓自己。”
酸雨心神耸肩答道:“这是我在教内的称谓,说惯了口。嘿!以后再不这样叫了。”
许延寿道:“是什么教?”
酸雨心神打量他半晌,没有直接回答,反把话岔开道:“我从未见过有人拿着这么重的刀,老兄应该是天生神力的人,刀的色泽奇异,是由何种物料铸制?”
沔城道:“酸兄勿要岔远了,常爷请说下去。”
众人目光又回到常惠处。
常惠道:“这两天连续三场战争,‘峰回路转’,特别是刚才的一役,胜得意外,还将整个局势扭转过来。自越过库鲁克塔格山后,主动权首次落入我们手上。”
沔城拍腿道:“我明白了!我们最害怕的人,刚惨败在我们手上。”
常惠用欣赏的目光瞥沔城一眼,道:“正是如此。能威胁我们奇袭斯达林要塞的兵力,事实上全调往南方来对付我们,原来的兵力该达五万之众。但经腾格尔绿洲和山南驿两役后,人数减至约四万五千人。“
常惠停顿了一下,又道:”李陵这次以快骑来袭,三万人该是极限,余下的一万五千人,部分是随后而来的粮资队和辎重等后援部队,部分扼守往北的要道,也负责驿站等设施。现时在天山之北的敌人,除驻守斯达林要塞的部队外,就只有壶衍鞮单于的军队,或许还有一二千匈奴人,数目多不到哪里去。”
众人终听出趣味来。
常惠说得对,鲜卑人已完蛋了,鲜卑族马贼被打击至七零八落,李陵的匈奴军连遭重挫,主力兵骤减至二万余人,伤者数目之众更难以计算,且变成深入敌后的孤军,在一段时间内亦没法得到支持。如能破他正南下的粮资后续部队,李陵的军团将立陷劣境。
常惠道:“匈奴人号称有四十万大军,打个折扣,顶多有三十多万人,但这是很久前的事了,七除八扣下,不计现时李陵手上的人,留在匈奴领土的战士,该不过二十万,真正的数目可能比这估计更少。所以如果我们可以全歼李陵和他的手下,敌人虽明知我们意在斯达林要塞,一时间仍没法支持该处的部队。别忘记天气愈来愈寒冷,天山之北是个被风雪封锁起来的世界。”
许延寿精神大振道:“只要能击溃李陵,我们可采取完全不同的战术和策略来对付斯达林要塞。”
沔城冷冷道:“我们不但要宰掉李陵,还要将鸟妖斩成十多块。”
各人明白他的心情。不过不用他说,鸟妖是人人“志在必得”,他的威胁力,等同“千军万马”。
王者天下归来道:“首先,我们必须成立一个消息的罗网,掌握方圆数百里内的情况,以代替壮烈牺牲的天山族兄弟。”
沔城道:“听鸟妖的口气,只寻得十多个天山族的兄弟,但这次天山族投进行动来的兄弟,超过一百人,这方面由我去负责,我有办法与他们重新建立连系。”
王者天下归来道:“若然如此,会省去我们很多工夫。”
擎天大佬道:“李陵被迫撤往雀河古道,他唯一的选择是沿古道往西行,直至抵达孔雀河东岸的高昌古道,也是最容易走的北上之路。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只带了十多天的粮水,所以当务之急,是与南来的后援部队会合,以保粮资无缺。孔雀河东岸的古道也是粮道,是任何辎重部队必走的路线。”
人人听得双目放光。
以双方目前的实力比较,虽说对方士气消沉,人疲马倦,但己方也好不了多少,与对方正面硬撼乃智者所不为,须斗智而非是斗力。
酸雨心神道:“我仍认为一天杀不了鸟妖,我们的妙计便会落空。”
常惠探手抓着他肩头,哑然笑道:“酸老弟你肯定是个没耐性的人,真不明白你如何可以闭关修行。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比你更想杀他。你杀他或许是为了玩乐,我们则是生和死、成和败的关键。但必须先探讨大局,然后才轮到研究行动的细节。”
酸雨心神神情古怪的道:“我尚是第一次任得人抓着我,不懂闪躲。”
常惠放开他,向沔城道:“杀鸟妖和联络天山族兄弟是二而为一的事,与攻打敌人的后援部队也可能是同一件事。我们看到的,李陵不可能看不到,他比任何人更清楚自己的弱点。从李陵过往‘锲而不舍’的作风观之,可说‘算无遗策’,计中有计,每一次进攻,都封死我们进退之路,且有后着。”
一直听而不语的王者天下归来叹道:“我现在明白常爷为何可以纵横塞外,没有人能奈何。正是这种对敌手的胸襟气度,令常爷能‘知己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