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说出了目前“进退两难”的处境。
留在下游处的兄弟,由于有二百多匹战马,即使能成功渡往孔雀河西岸亦无路可走,故要前来支持,必须走东岸的高昌古道,可是道路已被敌人截断,难以通行,且会被东寨的敌人迎头痛击。留在原处布防吗?区区百多人,怎抵得住李陵的大军?
唯一的选择,似乎是退返白鹿野,可是这么一来,他们将失去优势,坐看李陵的大军与后援部队成功会师,而常惠等将被截断后路,成为孤军。
许延寿沉声道:“如果我们放弃西寨,这一场仗我们已经输了。”
沔城道:“关键处仍在鸟妖。”
常惠双目精芒闪闪,大动脑筋,向郑吉和许延寿道:“只完成了一半的西寨当然是不堪一击,但如果有三天时间做足准备,凭着守城的经验,公子和延寿有把握吗?”
郑吉道:“我们还有这么多时间吗?”
常惠仰首观天,道:“天气这么冷,隔河的朋友连续辛苦了多天,昨夜更没觉好睡的,现在仍然忙个不休,没捱病也给冻坏,不好好休息两、三天,何来动手的精神和气力?”
沔城担忧的道:“如我是对方主帅,会着一半人先好好休息,那明天破晓时,便有足够人手渡河来攻。”
常惠道:“不会有任何分别,几个时辰内必有一场风雪,令他们工事延误。且渡河岂是易事,我们可采突袭的手段,不让他们在近处铺设浮桥。我们最害怕的是他们的投石机,幸好河滩不利投石机的移动,须直接运送至近处方能发挥效用,那亦等若将投石机送入我们投石机的范围内,高下立见,我们是占尽优势。”
许延寿道:“我们立即动手加强西寨的防御力,可在斜坡脚的位置挖三道置有尖刺的陷坑,并于斜坡中段设短木桩当作外寨墙,又加建箭台。西寨形势险要,易守难攻,任对方如何心焦如焚,亦只有强攻一次的能力,失利后需数天时间,方可组织另一次的渡河反攻。你要到哪里去?需多少人手呢?”
常惠双目杀机大盛,道:“我要凭此鹰儿寻得鸟妖,然后不惜一切将他杀死。人手方面,有原舞、酸雨心神和擎天大佬兄随我去便成,顺道联络留在下游处的兄弟。”
接着望向擎天大佬,道:“擎天大佬兄随我们乘筏走一段路后分手,先去知会下游的兄弟,然后赶往鹿望野,部署在没有鸟妖下的新战略。”
沔城大喜道:“你真有把握寻得鸟妖吗?”
常惠道:“原本没有半点把握,现在却是信心十足。”
王者天下归来欣然道:“你们放心去吧!守这里比守山南驿容易多了。”
常惠目光投往酸雨心神,笑道:“我知你在听着我们说话,还需调息多久呢?”
酸雨心神闻言朝他们瞧过来,迎着众人目光,两眼异芒遽盛,阴恻恻的道:“只要找到鸟妖,他是死定了!”
雪粉漫空,天地迷茫,孔雀河和两岸的雪野浑融合一。
擎天大佬于半个时辰前登岸去了,剩下常惠、沔城和酸雨心神三人轮流操筏。
鹰儿被关在笼子里,戴上鹰帽,爪系脚带,再以布帛罩着木笼为它保暖,置于筏子中央处。
此时轮到常惠以撑杆控筏,只要不让筏子撞石或搁浅岸滩,可顺流而下。
沔城和酸雨心神挨着鹰笼半坐半卧,争取休息复元的时间,除常惠外,两人均披上斗篷,且须不时活动一下,抖掉铺在身上的雪花。
沔城揭开少许盖布窥看鹰儿的情况,向常惠打出一切妥当的手势,道:“鸟妖虽懂控鹰之术,却非爱鹰之人,否则怎会教鹰儿来冒雪寒之险?”
常惠道:“邪派中人大多自私自利,为求成功,不择手段,怎会理会鹰儿的死活。”
一直没说话的酸雨心神,冷冷道:“你凭什么认为他是邪派中人呢?”
常惠心中打了个突兀,冲口而出的一句话就给酸雨心神这另一个妖人拿着小辫子,要解释当然“轻而易举”,却会泄露出他一些秘密。直至此刻,他仍感难以信任酸雨心神,至乎不知该视他为友还是敌。淡淡道:“如果连这点道行也没有,何来完成你老哥心愿的资格?”
沔城也很想晓得答案,但他机灵之极,猜到常惠不愿直接回答酸雨心神,遂岔开道:“酸兄今早制鹰的手段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究竟是什么功法呢?”
他是没话找话来说,明知酸雨心神不会老实答他。岂知酸雨心神想亦不想,先令人难以理解地叹了一口气,答道:“此为敝教镇教的绝学‘血手’,据说自创教以来近三百年,能练成功者只有两个人,我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