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的匈奴狼军来个‘里应外合’,而朔方郡在赵将军离开后,防御本就较平时空虚,军民事前又没警觉,要塞被敌人攻破时,仍不晓得发生何事;同样的情况可发生在关中,通过散播谣言,夸大匈奴狼军入侵的兵力,玩弄诸如此类的把戏,弄得关中人心惶惶,未战先乱,乱起后再加一把火,情况势将失控。”
刘病已顺着他的话道:“壶衍鞮单于既志在关中,故此不来则已,来则必以最强大的阵容,御驾亲征,不容有失。因而不但匈奴头号猛将及其辖下金狼军会来,匈奴高手尽出,不在话下,匈奴第一高手拓跋无量,亦可能随侍壶衍鞮单于左右,贴身保护壶衍鞮单于。鸟妖更肯定绝不缺席。至于大漠的本域,可能会交给郅支保护。”
刘病已和常惠这番话至为关键,弄清楚了今仗面对的是敌人虚实,绝非凭空乱猜,而是以设身处地的方式,掌握壶衍鞮单于的心意。换过任何人是壶衍鞮单于,岂肯错过大汉国裁撤军队,这种“千载难逢”之机?
常惠缓缓说道:“壶衍鞮单于虽然是匈奴族近数代里罕有雄才,却肯定是刻薄寡恩的暴君,手下稍不合他意者,动辄得咎。如此这般的一个人,旗下将领里有人,心生异心毫不稀奇,只不过因壶衍鞮单于势大,不敢轻举妄动。若真有这么的一个人,与魔门中人暗中勾结,机会便来了。”
常惠顿了一下,续道:“依匈奴人惯例,旗下战士到开往战场的那一天,仍茫不知最后的目的地,战略限于主帅和几个高级将领间,今次如壶衍鞮单于领军,恐怕除头号猛将或两、三个最高级的将领,其他人均不晓得终极的军事目标。观之与魔门勾结的,如非哥舒本人,也属地位相差无几的匈奴将领。”
刘病已沉吟道:“可能性‘微乎其微’,朕早察觉事不寻常,只不过仍未想到实情如斯惊人。如关中陷入壶衍鞮单于之手,魔门中人有多个选项,最辣手的就是,哥舒起兵叛变,干掉壶衍鞮单于,取而代之,然后率师退返大漠,收拾郅支后便可成为匈奴新主。从这个方向看,与魔门勾结的当为哥舒无疑,因匈奴诸将里,惟哥舒有杀壶衍鞮单于的能力,事后又有足够令将士归心的号召力。”
常惠点头同意,道:“魔门利用哥舒清除了,关内所有反对势力后,可自立为帝,效仿当年大秦和大汉,建国时的故事,凭关中之险,徐徐进取中原,进而统一天下。魔门之所以不惜一切杀你的,是因怕在那样的情况下,你成为他最害怕的对手。”
“将关中拱手让予魔门,对哥舒有百利无一害,至不济也可令中土大乱,在很长的一段时期,陷入内战的泥潭里‘自顾不暇’,无力干预塞外的事务,那哥舒可集中力量,统一大漠。”
刘病已灵机一动,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道:“哥舒最大的考虑,仍是常卿。常卿是唯一令他吃败仗的人,肯定曾因此被壶衍鞮单于痛骂,因而生出异心。就算知道魔门在中土搅局,壶衍鞮单于首先要收拾魔门,然后才轮到哥舒,得此缓冲这机,哥舒的势力早已坐大,即使壶衍鞮单于想要制服他,恐怕也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