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沙暴发生时,稍有沙漠经验者,亦知须离开沙丘林立的险地。
刘病已不晓得沙丘区有多大的面积受影响,清楚的是朝北奔跑,所遇最高的沙丘残骸,没一个高于一丈,且丘不成丘,只是一堆残沙。
刘病已疾奔近十里后,忽感背后的逐月弓和箭筒,份量越来越沉重,竟有若千斤重担,心叫不妙,两腿一软,整个人朝前仆跌。
他心里一时仍不明白是甚么一回事,平时“神通广大”的灵觉,似收缩到脑袋之内,给打回原形,返祖为穿越时的那个小子,甚至仍有不如。
片刻之后,他才懂内察己身情况,立即心叫糟糕。
体内阳神一滴不存,本已弱无可弱、至阴的道劲更是“无影无踪”。
依以往的经验,既然阳尽阴干,照道理来说应该是“入死出生”,回复过来,今次却不灵光。
他奶奶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忽然间,刘病已明白过来。关键在于今次耗尽的非是阳神,而是“弱不禁风”的道劲,至阳无极里那点真阴。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以前的所谓耗尽,并非真的耗尽,只是退藏往阳神的最深处,打个转回来,带动阳神的重生。今次却真的耗尽,因为已经历过阳极阴生,未成气候的至阴无极,尚未回复的当儿,他却竭尽全力的去耗用阳神,令所余无几的至阴逐丝逐分的消耗。狂奔这段路后,终支持不住,颓然倒下。
事实上,刘病已心法的精义,正是以道心驾驭阳神,阳神里存在一点至阴,当至阴炼至与至阳“并驾齐驱”,就是功夫大成之境。
只恨到这刻才真正明白,悔之已晚。
接着可怎么办?如何可恢复过来?怕老天爷方清楚。
平时虽晓得沙面很热,但因有阳神护体,不以为意。现今趴在沙面上小片刻,已感灼热难耐。
幸好已入夜,不过首要之务仍是先爬起身,否则刘病已即使不被热死,也被冻死。
要站起来,须先卸下背负的逐月弓、箭筒和水袋,平日里它们“轻如鸿毛”,此刻却像一座山般压着他,使他没法动弹。
刘病已心忖自己今天真是不走运。
人有三衰六旺,现在走的肯定是最差的运,还不知能否恢复过来,若永远是这个武功尽废的情况,那就宁愿死在沙漠里。武道的进阶,是没有回头路的。
此时他给沙子热气灼得全身冒汗,沾上沙尘,黏着眼、耳、口、鼻,那种难受,怎都说明不了。
足音传来。
刘病已正热得头昏脑胀,失去分辨方向的能力,心中唤娘,若来的是敌人,怎办好?
许延寿和赵广一左一右,将刘病已挟得站起来,齐往他由头瞧至脚的仔细端详。
赵广吁出一口气道:“给皇帝陛下差些儿骇坏,还以为陛下给人照胸打了记重的,又或肚子给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原来只是几道皮肉之伤。”
许延寿道:“看来是脱力了,陛下能活勾勾的走出来,本身已是神迹。”说话间,他们步伐不停的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