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哥带你去吃,想吃什么吃什么,都是小钱。”
...
当众被这么说,张军面子下不来,加上,被卫东说得飘了,也觉得这点小钱算什么?
他大手一挥,大方道,“鸡都在鸡舍里,我们家是懒得杀,要杀就自己去杀,都是小事。”
“谁闲着没事干去杀鸡啊?”芳一舟喝了口酒,在季淮耳边吐槽一句。
话还没说完,只见卫东就站起来了,“你还别说,这个我在行。”
而后,众人眼睁睁看着卫东一把从鸡舍里把鸡拎出来,一刀下去,鸡马上就没了气,干脆利落。
李春玉还在灶台上预留了一锅热水一会洗碗,这下好了,卫东把一个盆出来,用热水把鸡烫一圈。
拔毛剁肉,那叫一个迅速,他还对着张军道,“赶紧开火,下肉。”
张军虽然心疼,也是为了面子强忍着,李春玉和艾父又不在,鸡也不是他养的,也就没管。
以后他一天能赚十几只鸡,还在乎这个?
季淮把一盆肉下锅,又走到旁边把另一箱酒搬过来,看向卫东道,“一只鸡够吃吗?”
这是询问,也是暗示。
“不够再杀。”卫东现在是把自己当大哥,得关心他们这群小弟。
于是乎,十几个青年喝光了五箱酒,卫东杀了艾家四只鸡,一边下手还一边道,“哟,这只也是生蛋的,味道肯定不错,大家伙多吃点。”
“啧,不错,自己养的就是不一样。”
...
以前艾家父子都是去别人家蹭吃蹭喝,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喝酒聊天,大家吃得自然多。
一人夹几块,五只鸡还不够呢。
一直喝到十一点,张军都醉了,大家陆陆续续离去。
李春玉掐准时间点回来,首先瞄了一圈,发现放在一边的菜没动,眼角带上笑意,心底那叫一个舒畅。
她望着他们,笑呵呵着说,“要回去了?你们要吃饱了才走啊。”
“吃饱了,这些麻烦李姨收拾了。”季淮走过来,非常有礼貌出声。
“没事,我再收拾。”李春玉一点都不介意。
这群青年吃得还挺少,虽然乱了一些,她乐意收拾,反正喝酒又不花他们家的钱,还把菜省下来了,够吃几天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季淮说着往前走,还抬着卫东,对方喝得醉醺醺。
走出门,季淮侧头对卫东说,“明天上你家那喝酒去?”
“对!”卫东闭着眼,突然对着前面那群青年吼,“明天去我家喝酒,你们都要去,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去去去。”大家纷纷附和。
“谁不去谁是孙子!”卫东又大叫,跟犯病似的,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若说李春玉又抠又贪又偷,何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外加一个会炫,何大哥还在村里住土房子,外面的人却都说他已经买了小轿车,在镇上有好几块地,市上也有房子,仓库也有不少。
而且,马上要开公司了,凭着这个技能,他还勾搭了不少女人,也是奇葩。
看何秋香就知道这一家都是什么样。
艾家。
艾父和艾卓已经睡了,张军摊在椅子上,满脸通红,李春玉笑眯眯把剩下的那盆菜送到厨房,走出来才发现一边角落里全是鸡毛,她冲着屋里喊,“小军,这里怎么这么多鸡毛?”
“杀鸡当然有鸡毛。”张军吃得饱,好久没这么尽兴了,正摸着撑了的肚子。
“谁杀鸡?”李春玉瞳孔一缩,声线都颤抖起来,“谁杀鸡?杀谁的鸡!”
张军不耐烦,转了身子继续睡,“还能杀谁家的?一只不够吃,杀了我们家的鸡!”
“谁杀了我们家的鸡?!”她急得跺脚,眼睛都要瞪得凸出来了,尖叫了一声,无比惨烈,把艾父和艾卓都吓醒,以为死了人。
“杀了一只鸡?谁这么缺德?天杀的,不得好死。”一边骂着,连忙去找手电筒,赶紧去鸡舍看她的鸡。
原以为最多只杀一只,结果不见了四只。
手电筒往旁边一照,看见一大滩鸡毛和血,她当场就脚软瘫在地上,脸色都苍白了,哀嚎着,“哪个没良心的?杀了四只,加上今天就五只了。”
五只鸡啊。
她宁愿被别人踩上好几脚,只要死不了,也不愿别人吃她家一块鸡肉。
杀了一只小鸡已经是她极限,那个天杀的居然杀了四只肥嫩的老母鸡,她悲痛欲绝,“那四只可都是下蛋的老母鸡,可都是下蛋的啊。”
“吃了你们不怕天打雷劈啊?雷公最好把你们这群人都劈死。”
...
李春玉哭着骂,把张军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因为艾父和艾卓不拦着,也被骂了祖宗十八代。
得知是何秋香带回来那个外地人杀的,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唾沫横飞再次问候他全家,还诅咒何秋香生儿子没屁/眼。
那副样子,就像死了娘,张军又喝着酒,听着就上火,青筋暴跳吼了她一句,“不就几个鸡吗?跟金子似的,你活该就是这种穷命!”
“我马上赚钱了,这算什么?”
“给我闭嘴,嚷嚷什么嚷嚷?”
...
但凡张军有点良知,又怎么会同意把艾巧嫁人,相当于“卖”了凑钱,还要拿着这笔钱给自己结婚。
李春玉自然也不弱,坐在地上又哭又撒泼,看着地上的鸡毛都要犯心梗了。
跟疯子没啥区别。
村子就这么小,大半村子都能听到。
芳母正从村里串门回来,出口一句,“李春玉是闹大笑话呢?方才去那边和我们聊天,一口一口杀了肥母鸡,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吃个够,现在哭爹喊娘。”
“丢脸都丢到家了。”
可不是丢到家吗?
艾家本意是狠心大方一回,现在变成全村的笑话,铁公鸡的帽子,名副其实。
李春玉守着那些鸡毛,在夜里吹了一夜冷风,玩命诅咒着卫东和艾家这几个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