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西宁巡察使,李昌胜这些年在西宁可谓是耀武扬威,又因是帝王的“亲信”,他的一句话就有可能决定一个人,甚至是满门之人的生死。
因此,“狗仗人势”四个字,几乎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现在的西宁谁不知道,哪怕是得罪了西宁王,也不能得罪这位巡察使大人。
然而这段时间,巡察使大人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出来作威作福了,甚至连他之前最爱去的,西宁城中最有名的名妓姻红姑娘那都不再去了。
因为两个月前他刚向皇上上疏了一封告密信,密告现任西宁王意图谋反,就如十几年前,他向皇上密告前任西宁意图谋反一般。
是夜,李昌胜从前院急匆匆往后院走去,穿过重重庭院,最终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院子不大,相比雕梁画栋,奇珍异草的巡察使府,这院子就像是寻常人家的一处破落院子,院门早已看不清本来的面目,上面锁环也生了绣,不过院子里打扫的还算干净,里面有一排三间的小屋,此刻屋子里正亮着黯淡的烛光。
李昌胜一路来到院子,左右看了看,见四人无人跟着,这才推开院门,又轻手轻脚地赶紧关上,再通过不大的院子,来到屋前。
到了门前,他却并没有立即推门进去,而是先伸手敲了敲门,道:“大师,您歇了吗?”
里面没有人应,正待他再次敲门时,那门却忽然开了,李昌胜惊了一下,赶紧调出脸上的笑容,陪着笑道:“打扰大师休息了。”
门内站着一个和尚,长得十分白净俊秀,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总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感觉,却不是出家人该有的悲天悯人的笑意,而是里面暗藏门着太多算计的阴沉笑意。
正是花染。
他看着门外之人,并没有请他进屋的意思,只是淡淡道:“李大人有什么事?”
“我,我……”李昌胜见对方一副并不热络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最近发现西宁正在暗暗调动兵力。”
“李大人不是早就发现了,”和尚的表情十分平静,“并且不是已经上疏皇上了吗?”
“是啊,可是,”李昌胜又向左右看了看,一副担心被人监视的警觉,压低声音道:“我发现有一部分兵力正悄悄包围着府衙。”
花染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略有些诧异地道:“这么快,难道是大人的密函被人发现了?还是……”
花染适时地顿了顿,忽然问:“大人府中之人,可都可信?”
李昌胜一愣:“……大师的意思是?”
花染:“只是怀疑罢了,可是府中有人走露了什么风声?”
李昌胜:“这……”
不等他说完,花染又道:“贫僧也只是猜测而已,再说,大人不是以回乡祭祖为由,将夫人及少爷小姐悄悄送走了么,只要他们没有危险,想必……”
然而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就见李昌胜的脸色瞬间变了,“大师,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