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两人,燕文帝的目光又落在了一直未发一言的云景身上,“晋王,”
云景正以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听着太子和六皇子的人互咬,不想就被点了名,缓缓站出来道:“臣在。”
“你……”燕文帝想了一会,却不知到底该说什么。
然而他正纠结,云景却已经道:“臣正要向陛下告假数日。”
“告假?”
燕文帝有些诧异,虽然晋王告假这种事对于燕文帝和所有朝臣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没办法,谁叫晋王在朝中连个具体的职务都没有。
再者,原本以晋王的身份本也是应该在封地称王称霸,统辖一方的,可偏偏燕文帝把人扣在京中,却又不给人差事,这便也只能一直养着这么一个闲人。
而闲人自有闲人的好处,那就是每天到朝中来充个人头,点个卯,然后便想干嘛干嘛去,也没人管他。
云景点头:“是。”
燕文帝自然猜到了晋王此时告假的原因,但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何事?”
云景直接回了两个字:“避嫌。”
燕文帝:“……”
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但是这么坦然地说出来,多少还是会让人有些不是滋味。
试想晋王这些日子在朝中虽然没有领什么具体的职务,但是很多事却都有他的功劳,别的不说,单是北越使团那件事便要给他记上一功。
若不是晋王发现钟离穆的意图,并且拆穿,只怕大燕到现在还自以为是地沉浸在和北疆和谈的一厢情愿中。
其结果自然不用想,一旦大燕被北疆这假意和谈的表象迷惑,一边缩减边关兵力,一边再中了钟离穆挑起大燕内乱的诡计,那么等待大燕的只有被北疆这条恶狼愤然反咬一口。
到那时,大燕失去的将不仅仅只是凉州一块疆土。
而自晋王回朝以来,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是雍州之事还是西宁之事,或者是四皇子叛乱之事,都可以从中看出晋王的才能。
可是,偏偏燕文帝最不想看到的正是他的才能,晋王越是才华横溢,能力超群,燕文帝心里便越不放心。否则也不会将他扣在京中,有意架空他的权势和才能,让他空有一腔才华,却也无处施展了。
正如这一次接待西楚和南陵之事,若是抛开各自效忠的主子,抛开双方各自的私人利益,以大局而言,他们当然都认为晋王是不二人选。
只可惜,在场之人皆不是大公无私,全然为朝局着想之人,包括龙椅上的帝王。
于是燕文帝想了一会,最终却道:“胡闹,这有什么好避嫌的,你是我大燕的亲王,就算那南陵是你的母家,此次也只是前来参加寿宴,何至于避嫌这一说。”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在场之人却都不是傻子,自然也都听出来了,这其实就是恩准的意思。
于是燕文帝接着又道:“不管怎样,出城迎接你还是要去的。”
云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身为南陵昭和郡主之子,这个时候刻意避开,只怕会叫南陵认为,大燕这是在刻意回避晋王和南陵之间的关系。
于是应道:“是,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