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这种可能,”六皇子提醒道:“父皇可还记得之前的北越二皇子钟离穆,他表面上是前来和谈,可真正的目的却是挑起大燕内乱,可是与内乱相比,真正可以让大燕消耗兵力的是什么?”
燕文帝:“与他国之战。”
“正是。”六皇子点头,“不过,这也只是儿臣的猜测,毕竟,钟离穆到底有没有留了暗探在帝都,谁也不知道。另外,钟离穆上一次来大燕,若说与谁结下了仇怨,便是晋王了,所以,不能排除,他想利用晋王在大燕挑起战乱的心思。”
燕文帝皱眉想了一下,又问:“你方才说了‘其一’,那么其二又是什么?”
六皇子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大约是儿臣多虑了,儿臣也只是担心父皇的龙体,所以这几日不由多思了。”
燕文帝看了他一眼,“你说吧,朕恕你无罪。”
六皇子又琢磨了一下,才道:“其二,那日的不同之处还有一个,那就是父皇出宫了。父皇这几年因为龙体的原因,将春蒐、秋狝、冬狩都取消了,那日应该是父皇这几年来的第一次出宫。”
燕文帝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那些刺客表面上是冲着晋王府的马车去的,实则不无冲朕来的可能?”
六皇子深深一颔首,道:“儿臣仔细想过那日队伍行驶的位置,刺客虽然是冲晋王府的马车去的,可是晋王府的马车其实离父皇的御驾并不远,而且,一旦人群发生动乱,那么便是趁火打劫的好机会。”
“再者,儿臣命人查看过晋王府受惊的马受伤的位置,那箭不偏不倚,正中两匹马的马屁股,熟悉马的人都知道,那位置对马的伤害不大,但是却会让马受惊发狂,不受控制。”
“当日的街道两边除了护卫,还有前来迎驾的百姓,所以晋王府的马车夫若是不想当场弃马而去,或是将马击杀,伤到两边的百姓,便只能由着马向前奔去,而前方的车驾便是父皇的车驾。”
“所以,当日若不是岳统领及时控制御驾,将父皇的马车赶到一个岔路,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
六皇子说完,又连忙说道:“当然,这一切也只是儿臣的猜测,所以,父皇若是觉得儿臣多虑,便只当是儿臣的一点愚见,不必放在心上,毕竟此事现在还在查。”
燕文帝听完,久久没有开口,一直过了许久,才终于说道:“既然你能想到这一点,想必你已有了怀疑的人选了。”
六皇子赶紧道:“儿臣惶恐,此事关系重大,在没有查到真相之前,不敢妄加揣测。”
燕文帝冷冷一笑,“你既然都说了惶恐,那么这个人选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你是想说太子吧。”
六皇子:“太子乃是储君,儿臣不敢妄加非议。”
燕文帝不理会他这场面话:“当日情况,刺客行刺的是晋王府,而当日负责防卫的是你所负责的巡防营,所以一旦行刺目的达成,便是一箭双雕。”
“若是真如你所说,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冲朕,那么更好,一旦朕发生什么意外,那么最终的受益者是谁?这大燕天下又会落在谁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