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溪,人家阿兰还饿着肚子,你在这儿吃得这么丰盛,未免也太薄情了吧!”
凉枭跨步走入室内,扰乱了雅致舒糜的气氛。
竹妖溪看也不看他,斟了一杯樱花酿成的甜酒,“犯了错,自然要受罚。”
“我不就是回屋睡了一晚吗?那里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院子。难不成,你想让我露宿街头?”凉枭扫了一眼周围的四个女人,“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他说。”
女人们齐齐等着竹妖溪的指示,见他没有阻止,抱着乐器要走出去。
“琵琶留下。”竹妖溪忽然开口。
抱着琵琶的女人一惊,默默把琵琶放在墙角,脉脉回眸看了一眼凉枭,低头走了出去。
“说吧,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人家妹子!”凉枭在椅子上坐下来。他一向一人做事一人当,最怕连累了无辜的人。
竹妖溪浅笑着啜了一口甜酒,悠悠望着他:“会唱歌吗?”
凉枭:“?”
等等,事情的演变怎么有种惊人的熟悉感……
这话他之前好像说过。
“不知道。你想听吗老婆?”凉枭想起来了。
“咳咳咳……”一口酒哽在嗓子里,竹妖溪忽然大力咳嗽起来,肺部震动,牵连着胸口的伤口疼了起来。
看着那只他要求留下的琵琶,凉枭已经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走到墙边拿起来,“我不怎么会弹,试试看吧。”
殿外的光束照进来,白皙修长的手指透着红光,拨动着音律清冷的四弦琵琶,弹了首略显生涩的曲子——日本歌手创造的《镇命歌》。
凄美的和风唤起了朦朦胧胧的记忆,震撼的旋律似曾相识,仿佛回到了那个樱花飘零的通红长街,彼此默契相当,凉枭勾着他的肩膀笑着给他讲述风土人情,竹妖溪手捧一杯奶茶神色淡淡。
“你喜欢这里吗?”
站在繁华的东京街头,凉枭曾经这么问他。
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他认真地说着“喜欢”。
琵琶声戛然而止。
他还没从回忆中回神,就见凉枭像完成任务似的把琵琶一放,“我只会这么一首曲子,好了,我弹完了!现在可以让人家妹子吃饭了吧?!”
竹妖溪面上恍惚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又恢复了淡漠,“我并没有答应你的要求。”
居然耍赖?
凉枭弹都弹了,压根没想到这家伙会不认账,打也打不过,干脆地问,“你还想怎样?”
竹妖溪:“叫哥。”
“……”足足沉默了十秒钟,凉枭张嘴想骂人,想到人家妹子还在哭鼻子,硬生生憋住了,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嘴上却——“哥。”
竹妖溪挺满意,又说:“叫爸爸。”
“爸爸!”他豁出去了!
“叫爷爷。”
“爷爷!”
“叫相公。”
“……相公。”
“叫夫君。”
“夫君。”
反正他脸皮够厚,无所谓咯~
竹妖溪定定瞧着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故作淡定的神色,忽地浅浅一笑,“……不愧是你。”
凉枭一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