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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坊坠桥案 第七章 第二次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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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琪一惊道:“不会吧?不良人队伍里可都是……也不一定,连你都逮不住他们……,武功绝对不低。”

    祁琪无意间竟然说了一句“我们”,而不是“你”。这句话莫名其妙地让魏昶感觉心中一热。为此他的脸上泛起一丝讥诮的神色。

    祁琪双眼明察秋毫,见魏昶这般怪笑,突然察觉自己刚才的口误,忿忿的口气道:“你笑什么笑,快说你是怎么想的。”

    “小黄毛丫头,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你说谁是小黄毛丫头!”

    “说你!你比我小了八岁,怎么着,我说你黄毛丫头,还委屈你了?”

    “二十岁不小了!”

    “是,这我当然知道,别人家二十岁姑娘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可你呢,咱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出身,哎,真是厉害啊,也不怕缴纳晚嫁罚款。”魏昶坏笑着说。

    待嫁罚款和晚嫁罚款,这又是新皇帝退出的“绝妙”政策。

    由于在他统治之下,大唐朝迎来了物质极大化,农产品生产极大化,挨家挨户满仓满谷,就算迎来三年灾荒,也饿不死人。尤其说道土豆种植,极其方便,就算一个女人自己生活,也可以种地养活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女子不愿意出嫁的惨痛局面,导致唐朝人口不增反减。

    至德皇帝李亨,见事不妙,于是颁布法令:女子二十二岁不嫁人,就要每月缴纳罚款20银币;二十五岁不嫁,每月缴纳50银币;二十八岁不嫁,国家强行分配。

    同时,对广大光棍提出保护法令,男子三十岁娶不到媳妇,必须接受国家分配的女子当老婆。结婚以后,不许懒惰,不许不务正业,不许不忠于婚姻,否则重罚。

    魏昶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二十七岁半了,这半年过去,已经二十八了。他家穷得叮当响,老父亲还是个残疾人,母亲一边照顾家里,一边出去打零工,过得十分清苦。

    他家坐落在长安城最西南角的永阳坊里,是长安城中最穷的地方了。不过还好,他家有一个小院,两间小房,一间是灶台,一间便是他们一家三口睡觉的地方了。

    可别小看了这一座小破房,虽然是长安城最穷的地方,那也是价值不菲。可问题是,那是他们唯一的固定资产,总不能卖掉,去农村生活。爹爹魏长生还时常为自己生活在长安城里感到骄傲。

    他当了二十年的大头兵,这是他唯一值得吹嘘的地方……

    本来,他还可以吹嘘儿子,可如今儿子丢失兵籍,被皇帝贬为贱民,一想起来就生气,已经半年没理魏昶了。自己依靠做点木匠手工,瘸着个腿去坊市里卖给当地的穷人。他还常说,如果自己腿脚好,一定要去西市去卖。

    如今魏家,老父亲每个月领取600文钱兵部救济金,母亲每个月打零工能

    赚到几百文钱,后来因为认识字,学会抓药的本事,给王郎中家药铺抓药,一个月赚1500文。

    这个家每个月收入2100文,每月缴纳1000文的杂税后,三个人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只是期盼房子别塌了就好,否则真的没钱盖了。

    ……

    “哎,丫头,还生气呢?”

    傍晚,学员们多是捧着书在外面看书,祁琪也不例外,和另外一名女生坐在一条长凳上,捧着一本厚厚的《唐律》,低着头。

    她已经能把这本书背下来,可她还是要不时温习。

    不知魏昶从哪里弄来一只烤红薯。一掰两半,一半递给祁琪,另一半递给苏红英。苏红英笑了笑,没接,扭头走了,留下他们两个。

    “哎,你干什么走了?”祁琪喊道。

    “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苏红英一歪头地说。

    女孩没有不嘴馋的,祁琪也是,不过祁琪却很倔强,不肯收。

    见祁琪不收,他把那一半放祁琪身边。

    自己吃一口冒着蒸汽的红薯,烫得他直哧溜,还一边说:“咱们两个从头捋一捋,再想一想,哪里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祁琪合上书,发出砰的一声,冷着个俏脸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把令牌交回去了。”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魏昶习惯性地瞪着眼睛。

    “那可是总教头的腰牌,我能拿着出去一趟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成天带着啊!”祁琪不满地说。

    “好好好,我不跟你呛呛。”魏昶妥协地坐到了地上,一只胳膊打在凳子上,仰望着祁琪说:“你说一开始看到脚印又被抹去的痕迹,我知道你记忆力很好,你能帮我复原当时的情况吗?”

    “差不多能。”面对正经话题,祁琪从来不含糊。

    “那么现在咱们就去天桥。”

    “好。”

    二人来到天桥时,正是宵禁前半个时辰,来往的行人特别多,由于这里刚摔死过人,还刻意增加了栏杆的高度,并且在天桥的木板上盯上了防滑木条。

    看到这些,百姓心中觉得一阵安慰,不禁夸赞道:“长安县衙署还是能办些好事的。”

    听了百姓的话,祁琪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道:“我看那木条不像是官办的。这种木条我在南边的丰邑坊见过,都是做棺材剩下的边角料。所以……有可当是当地工匠自发钉上去的。而且这栏杆的工艺,明显不是官造工艺。更像是专门做棺材的木匠小工做的。”

    “呵,”魏昶苦笑一声道:“对于这些细节的观察,你比我强。可惜不良人考核,没有这一项。现在人这么多,咱俩恐怕是不方便上去了,那么干脆,你就在这里给我比划比划,我只要看一看就行了。”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也没在祁琪复原的脚印上看出什么结果来。可这时催促行人快走的宵禁锣声却响起了。远处望楼上,还敲起了警钟。

    宵禁可是皇王圣旨,老百姓岂敢违抗,就算是兵部的魏昶和祁琪,也不敢无理由硬闯,否则属于自讨没趣。

    两个人跑回学院,坐在一起闷闷不乐。

    突然祁琪问了这样一个与案件无关的问题:“你的《唐律》背得怎么样了?这是我唯一不给你背分的一项,希望你也能重视起来。”

    看了祁琪一眼,脸色灰暗,看来小姑娘对未来的考核并不是很有信心。她还不知道平时测验的时候,魏昶只是使出了八成力。他才不会像其它学员一样玩命考核,万一弄伤了自己,家里可没钱给他医治。

    “别太担心这个。”魏昶说:“我又不是一点儿不看,再说还有唐虎那些不识字的,你还担心我拿倒数第一吗?”

    “那你也应该好好看看,将来不良人晋级也要考的。”

    “不良人晋级?”

    “是的,就跟律师晋级一样,需要文科考核了。那天我们两个去丰邑坊的时候,圣旨下来了,我们两个当时不在。回来之后,你也不去教务处看一看,你当然不知道了。”

    “他奶奶的,寝室三个人也没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好像你是一个听劝的人。”

    “那你还劝我?”

    “我这不是劝你,是在跟你说道理。”

    “那还不是一回事吗?”

    “算了,不跟你说了。”祁琪站起身,向休息室走去。

    “哎,等等。”

    “干什么?”

    “那天我说,刘铭的表姐与刘铭袖子里的画像长得不像,当时你却说像。对吗?”

    “确实很像。怎么了?”

    魏昶很认真神情盯着祁琪,道:“别开玩笑了,一点儿也不像。”

    “真的很像。”祁琪同样的眼神看着魏昶。

    两个人好像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然后跑向档案室,翻找那天的《长安县日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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