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德十年,5月19日,辰时。
“在表姐家叨扰多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了。”祁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眼睛里闪过一丝慧黠,完美躲过了秦香溪时刻在研究她的目光。
“哎呦,怎的说那外道话。”秦香溪连忙瞅了祁琪一眼,生怕是因为自己怠慢了表妹而让表妹心生去意,见表妹笑得羞赧,立刻有了信心,满脸笑意地道:“表妹招人喜欢,巴不得表妹永远住在家里呢。”
寒暄几句,祁琪又聊家常似的谈起昨天的事,秦香溪最爱聊这种“别人的不幸”,不久后祁琪就把话题引到了李雄的身上。
“昨天表姐说那个人长得像李雄,李雄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听说过呢。”祁琪说:“别不是光王爷家的小王爷吧?”
“哦,不是。”一提到长安城里的贵族,秦香溪如数家珍般的把长安城十五王爷的名字挨个点了一遍,甚至连各个家中嫡长子的名字都记得牢固,就差说出每个嫡长子的生母了,一篇絮叨之后,才说:
“李雄随了娘姓,听说他娘家是隋李,而不是唐李,一个没落贵族。他是一个私生子,至于他的父亲是谁,一直就是一个谜。我们是在一次宴会上认识的,当时在仪王家里,后来我邀请仪王女儿李星女婿庞海来我家做客,他们带着他一起来过我家。”
“哦,那李雄长得什么样?现在忙些什么?”祁琪好奇地问道,她知道,只要给秦香溪一个话头,这位表姐就能不知疲惫地说上一刻钟。
“哎呦,他的事儿你问我就对了,别人可不一定知道,那李雄打小儿聪明伶俐,不但饱读诗书,还是一个经商的高手,十几岁就只身前往西域,做了几桩生意,结果赚了许多钱。”
祁琪没说话,认真听着。
秦香溪继续说:“呃,在他十一岁的时候,母亲就死了,然后他就好像从长安城消失了,据说去了西域,哎,他的母亲一定想象不到,后来她的儿子竟然这么有出息。”
秦香溪脸上带着一抹不屑和嘲讽,不过马上觉得自己说跑题了,于是突然大笑自责道:“你看我这嘴,说一说就不知道说哪里去了,本来要说李雄的,竟然扯到他娘身上去了,哎呦,真是该死。”
祁琪无奈地笑了笑。
秦香溪继续说:“刚才你问我,他长什么样,哎呦,这小伙子长得可是漂亮,就跟你那画儿上的差不多,
哎,我越想越像,恐怕是金吾卫的画师不行,没画出他的神韵来。我就没见过皮肤那么白的小白脸儿。
而且他长得有点儿像西域人,你知道西域人和咱们中土人结合,生出来的孩子都格外漂亮。所以大家推测,他父亲可能是一个胡人。我的天,他的母亲可真大胆!”
“我想长安城里认识李雄的人不多吧。”祁琪说。
“那是当然,听他说,他在长安城里几乎没有朋友,平时生意他只与曹雄一个人接洽。他是一个比较神秘的人,很少与人来往。那次如果不是庞海一定要带他来,他还不肯来呢。”秦香溪说。
“他为什么怕见人?”祁琪装傻说,完全是想套出秦香溪所知道更多的信息来。
“还用问吗表妹?他是一个私生子,就凭这一点,他就不能喜欢和别人交往……”
一说到这些事,秦香溪幸灾乐祸的心就
完全抑制不住了,如果不阻拦她,估计她能说到下午去。可在这些话里,并不能让祁琪得到想要的信息。
“虽然他不是皇族,可我还是觉得在哪里听过,表姐再说说看,他有过什么经历没有?比如他的朋友,或许我是在我们共同的朋友那里听说过他。”祁琪看似不在意地说。
“还别说,最近一个月我刚听李星说过他的事,只不过已经几个月没见过他人了。”秦香溪仿佛对这名美男子很感兴趣,每次说到李雄名字的时候,她都显得有些兴奋:
“他上一次出现在话题当中,是与长安县西市钱庄老板曹莽突然死亡有关,大家都传说他是曹莽的私生子,后来我见过曹莽的画像,还别说,真的有三分相像。还有人说,他去西域做生意,之所以能赚到钱,都是曹莽帮忙处理的货物。”
“曹莽怎么死的?”祁琪问。
“传说是喝酒喝死的。他那种人天天喝大酒,死在酒上也不奇怪。”秦香溪说。
“长安城里每天都有喝酒喝死的人……”祁琪说。
“那倒是,所以这件事儿也就没有下文了。”秦香溪有些遗憾地说:“当时大家还以为,他会去和某些人争夺曹莽的财产呢,到那时候,大家就可以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曹莽的私生子了。可问题是,这件事并没有发生,听说曹莽的遗产被一个姘头继承了。据说死之前,还留下了什么遗书。我真搞不懂,难道他在喝死之前就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吗?”
“长安县里没调查过这个案子吗?”
“当然调查过,可那份遗书很符合规则,有律师、有证人,更让人深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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