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有事。”
两人这才从玉壶里抬起头,池先生赶忙挽留:“别啊,午饭就在这吃,我家师傅龙虾做得特别好。”
“谢谢池先生,我们真有事儿,等有机会再来拜访。”
既然话都这么说了,池先生没再挽留,周鹤拉着陆情的手先走一步。
......
外面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得不得了,陆情抱着手臂,走在周鹤身边,雨水浇过的地面有点滑,陆情脚踩的高跟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到。
周鹤稳稳扶住她,还笑了一声。
“让你大周末起太早了是不是?还迷糊哪?”
“没有,地滑。”
周鹤扶完陆情没撒手,搂着她的腰继续走。
“一会儿咱俩跟江夜吃个饭,然后我下午的飞机去喀什。”
“......”
陆情听到周鹤要走,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是没办法,她没有任何理由拦住周鹤,毕竟他要去办的是正经事。
陆情的沉默在周鹤看来是在吃醋,吃江夜的醋。
女人吃醋了,男人却高兴了,因为他切身感到了一种“在乎。”
陆情腰上的手捏了捏,说:“江夜是我朋友,也是搭档,你别看她劲劲那样,还挺懂行的。”
从来都没提过,现在提?什么意思?
“她跟我一起去喀什。”
陆情暗自咬了咬牙,怎么想都感觉不太对劲。
“中午吃什么?这附近有家火锅不错。”
此刻的陆情不想跟周鹤掰扯江夜的来龙去脉,至于这个女人怎么样,吃顿饭就知道了。
“这个啊。”, 陆情晃了晃杯子,舔净嘴角的奶油,说:“没事,我在公司经常喝,基本不怎么管用了。”
“等回家我给你泡一杯吧,家里有我从国外带回的咖啡豆,特别好,你尝尝。”
竟然会泡咖啡……他到底还有什么“技能”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向前缓慢挪动,陆情把咖啡放到一边,开始捅咕左前方的显示屏,连上手机蓝牙,放了一首许巍的《故乡》,从去西北开始她就时不时放这首歌来听,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这首歌很符合西北的荒漠。
歌唱到一半的时候微信来了条消息,是任哲发来的,陆情以为是工作上的事,顺手点开了语音。
“小陆,当哥的劝你一句,那个叫周鹤的,他并不适合你,你再考虑考虑。”
声音通过蓝牙在车里播放出来,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周鹤轻轻踩了下刹车……
陆情赶忙把微信关了,慌得一逼。
一声笑从鼻子里轻轻哼出来,淡不可闻,陆情从这声笑里明确感受到了不屑。
抛掉原生家庭条件,任哲的人格魅力远不及周鹤,起码他不够大度,这个短板在陆情看来是最致命的,她不喜欢斤斤计较的男人,无论在金钱还是在感情上。
气氛忽然有点跑偏,陆情及时切歌,换了首舒缓的纯音乐,她斜眼偷看周鹤,想着话题该往什么方向转。
“你住哪?”,周鹤忽然问。
“公司附近。”
周鹤听完就打开导航,对陆情说:“把小区名字输一下。”
陆情第一反应是周鹤生气了,要送她回家,而不是带她回去喝咖啡。
好吧,陆情手指在屏幕上点点,输入自己地址后没再说话,她觉得周鹤为了这点事没必要生气。
……
二十分钟后,陆情家小区楼下,周鹤把车停稳后她马上下车,一秒都没耽搁。
只是让陆情没想到的是周鹤也跟着下车了,回头把车一锁,大步跟过来。
“你干嘛?”,陆情有点没好气,故意问他。
周鹤一手闲闲地插/进裤兜,看着她,说:“去你家啊。”
那副表情好像在说,多明显,看不出来吗?
“谁同意你来了?”
面对陆情故作的“不友好”姿态,周鹤在她下巴上勾了勾,坦然地说:“不需要谁同意。”
两人间隔不足半米,夜风将陆情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刮向周鹤那一侧,他深吸一口气后俯身在陆情脸颊亲了一下。
“陆情!陆情!快带朋友上来!”
“?!!!”
陆情和周鹤同时抬头往楼上看去,一个惊悚,一个好奇。
我去!梁静姝女士怎么来了?!准确的说她不是住在进修学习班安排的酒店吗?
之前陆情一直没想好什么时候把周鹤带给她妈过目,现在好了,直接撞上了,躲都没法躲。
视线转回来,陆情冲周鹤尴尬一笑,“我妈。”
周鹤赶忙冲楼上笑着摆了摆手,说了声“阿姨好”,他说完低头看向陆情,“怎么办?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你俩干嘛呢?上来啊!”
梁静姝喊得大声,怕是今晚过后整个单元的邻居都知道陆情带男人回家了,下次再见面也不会用关爱大龄未婚女青年的眼神看她……
天知道进门之前陆情乱七八糟想了什么,其他的暂且不考虑,她最担心的是如果梁静姝知道周鹤是过世旧友的孩子,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或者干脆不说会不会好一点?
反正多年不见,肯定认不出来了吧。
陆情这样想着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家门口,门半敞着,梁静姝笑盈盈地站在那,这是他们家的最高待客礼仪。
“阿姨你好。”
离老远周鹤就跟梁静姝打招呼,借着楼道的光亮,梁妈妈上次打量周鹤,从长相到个头,打量完先是短暂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笑成两弯月亮,“你好你好,快进来。”
陆情在周鹤身后,与她妈眼神对上之后,问:“妈,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早点回家。”
梁静姝“诶”了一声,“都怪妈,今天就不该来,打扰你们了吧?”
“……”
梁静姝说完故意盯着陆情身上的衬衫,一副“你别解释,我都懂”的表情。
陆情也实在懒得解释,进屋后先把衣服跟周鹤换回来,要不然被她妈一直盯着实在难受。
客厅沙发旁,周鹤接过梁静姝递过来的矿泉水,说:“阿姨,您还记得我吗?”
梁静姝一愣,转头看着陆情,期望她能给点暗示或者提醒之类的。
“阿姨,我叫周鹤,是周璟珏和陈杉的儿子。”
“……”
陆情没想到周鹤上来就交代了,一点迂回都没有。
梁静姝慢慢直起腰,盯着周鹤看了好几秒,确定这个男孩的模样有和陈杉重合的部分时,脸上喜悦的表情慢慢消散,直到转为伤感。
“小鹤长大了。”
陆情从她妈脸上捕捉到长辈对小辈特有的慈祥,终于放下心来。
的确,以前就没什么大的恩怨,即使有,也是上一辈的事了。
梁静姝把原本递到周鹤手里的矿泉水拿过去,拧开后给他,说:“你长得还真像你妈年轻的时候。”
“嗯,家里人也这么说。”
陆情见过周鹤妈妈的照片,在那个没有ps的年代还能美成那样,很难得了。
之后梁静姝又问了周鹤一些个人的情况,但是只字没提到周璟珏,周鹤也识趣地没说。
半个小时后,聊天气氛从最开始的严肃转为暖调,梁静姝看周鹤的眼神也是满满的疼爱,陆情在一旁没插嘴,但心里想的是周鹤这个小兔崽子还真会哄长辈开心。
听他俩说话的时候陆情一直在等她妈问一个问题:她和周鹤是怎么在一起的?
但奇怪的是她妈就是没问,等到最后,陆情觉得可能这个问题在梁静姝看来根本没有必要了吧,毕竟缘分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它同“命运”一样无法抵抗,因为抵抗也是其中必然发生的一部分。
九点半,梁静姝觉得聊得差不多了才把空间又还给两个孩子,她收拾东西选择回酒店,陆情怎么留都没留住,就连周鹤要开车送她也被拒绝了。
……
梁静姝走后屋里忽然安静下来,陆情和周鹤坐在沙发上,彼此互看,看着看着都笑了。
“那个,我妈她问题有点多,你别介意。”
按照梁静姝的性格,今晚对周鹤都算客气了,如果没有牵扯到上一辈,问题还会更多。
周鹤笑笑,“没事,挺好的。”
陆情耸耸肩,也跟着笑,笑完想起一件事,她从领口掏出玉坠,对周鹤说:“这个,我问我妈了,她说是年轻的时候参加援疆建设,然后认识的一个叔叔送给她的。”
什么关系陆情没挑明,事无巨细,她觉得周鹤能猜到。
原本窝在沙发里有些倦怠的周鹤忽然坐直身子,“这位叔叔叫什么?”
陆情回忆一下,“徐广生。”
“徐广生。”,周鹤沉着头,喃喃重复一遍,“阿姨那有他照片吗?”
陆情摇头,她不确定,只能先不给周鹤“画饼”,毕竟那个年代太久远,她妈藏着一个男人的照片这么多年也不现实。
“你在想什么?”
周鹤蹙着眉,听到陆情问也没答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眼前晃过在敦煌洛昌渝家里捡到的那部手机里的画面,那个和他爸谈话的男人,会是谁呢?会是“徐广生”吗?
当年送出的玉坠时隔多年再讨回去?还是用这种无比粗鄙和残忍的手段?
不会,应该是巧合。
周鹤不停假设再推翻,但不管是不是徐广生,他总算得到了这枚玉坠的一点线索,以后能用到也说不定。
“嗡嗡”的震动声从口袋里传来,陆情见周鹤愣神,赶忙提醒他。
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周鹤起身走到阳台去接,他不是刻意躲避陆情,只是习惯性地往那走。
这通电话时间有点长,陆情等待的间隙刷了会儿手机,不时分神听周鹤讲话,东一句西一句,连在一起才听出来电人是杨昊,那个格尔木的警察小哥哥。
打完电话回来,周鹤站在陆情跟前,又是那副她熟悉的拧巴表情,满脸心事。
“我可能……要再去一趟喀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