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家的足轻前脚刚登上城头,红叶军的阵地立刻就腾起了一阵硝烟和火光。紧接着,火炮的轰鸣声响起。三好长逸大吃一惊,匆忙下意识地摁着小笠原成助一起蹲了下来,蹲在了城垛后面。下一刻,就有几颗沉重黝黑的铁球重重地砸在了城墙上,发出了动天的巨响,也把这巍峨的城墙震得发颤。一时间碎石子飞溅,足轻们的惨叫声随后响起。
“全体趴下!”三好长逸趴在后侧的墙垛上,对城下的棋手立刻下达命令。
“见鬼了…”小笠原成助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城头,低声感慨道。
“见鬼了。”三好长逸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判断。
他们感慨的不是火炮,而是准心。
三好长逸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和甲斐武田家的人不一样,他知道什么是火炮,也见过火炮。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四五门火炮同时开火的震撼感。虽然这些火炮的威力都不大三好长逸见过威力更大的炮。不过,他们的准头却让三好长逸震惊。
在三百米的距离,准确击中城垛。不是打中城墙,而是打中城垛!这不仅要求对火炮的射击距离有精准把握,还要求了对炮弹落点高度的把握也恰到好处这是怎么瞄准的?红叶军的5门炮,除了一门射低了打在了城墙上,剩下的4门炮都准确了命中了城垛。
没过多久,下一轮射击就到来了。这一次,一开始打歪的那门炮也命中了城垛,5个弹丸齐齐地砸向城垛,再次让城垛上碎石子和灰尘齐飞。这一次,由于所有的足轻都已经卧倒在城墙上,或者躲在墙垛后面,基本没有伤亡发生。
但是,三好长逸却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他从女墙的间隙间,发现了红叶军的铁炮手在炮兵的掩护下,正大踏步地离开主军,一直走到城下三十丈的位置,排好了密集的方阵,把黑洞洞的枪口以不同的倾斜角度指向了城墙上。在这期间,三好家的足轻由于畏惧火炮的袭击而不敢露头,没有人阻碍铁炮手列阵。
可是,当这1350把铁炮整齐地指向城头完成火力压制后,三好家的弓箭手再也没有反击的机会了。一旦有人露头,必将在瞬间被打成骰子。
“这…”小笠原成助看到红叶军诡异的攻城方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把目光投向了蹲在他旁边的三好长逸。后者同样面色凝重,不知道该下达怎样的命令才好。
“1350把铁炮和5门大筒…”三好长逸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火力,不是我们这段城墙上的500弓箭手可以抗衡的。”
紧接着,红叶军的辅兵开始源源不断地出动了。他们背着沙袋,排着整齐的队列,从铁炮手方阵留出的间隙里走出。从高处望去,就仿佛一大堆黄色的泥水,从三片红叶林间流出一样。他们到达了岸和田城城下后,就把手里的沙袋扔下护城河去,溅起一片片水花。扔完沙袋的人会从两侧离去,在本阵前领取新的沙袋后,再从中央的三个方阵的间隙里走出。
由于红叶军的铁炮手和火炮已经完全压制了城头的火力,让三好军一箭都射不出来,完全干扰不到红叶军辅兵的作业。因此,红叶军辅兵填埋护城河的行动,就仿佛是工地里的工人在搬运物资一样轻松惬意,还有人会若无其事地看一眼岸和田城寂静的城头。不久后,岸和田城东门外的护城河就已经被红叶军填平。后续的辅兵又拿来了几大块木板,在正对着东门的沙袋上铺设了一条简易的小路。
“等他们开始攀爬云梯登城时,他们的远程兵就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攻击了。”三好长逸沉吟了片刻后下了判断,“不要着急。暂时被压制住不要紧,他们总不见得靠着铁炮和大筒把石头城墙轰塌吧。”
然而,红叶军进一步的动作却让三好长逸大跌眼镜。他们并没有推出任何一架云梯,空荡荡的平原和城下町边,唯一的一个攻城器就是一辆木制铁皮冲城车,车上挂着一辆硕大的镔铁冲城锤。冲城车顶部宛如车盖一般的铁皮屋檐遮住了底下推车的几十个辅兵,浩浩荡荡地把沉重的大车缓缓地推向了城门。他们从铁炮手方阵留出的间隙间走过,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着大门缓缓靠近。冲城车的车轮在土地上留下了清晰的深车辙,车轮压过地面的隆隆声在大筒轰鸣声的间隙里成为了单调的旋律。
“这是…”三好长逸目瞪口呆地望着红叶军的那几十个辅兵,把冲城车直接推到了岸和田城的东门外,推上了那简易的木板路,推到了东门门口。由于岸和田城是一座平城,并没有山地,冲城车得以一马平川地推了上来。
片刻后,低沉而沉闷的撞击声从城下传来。沉重的镔铁冲城锤每一下撞击城门,都会把这个城墙都震得微微一动,可见其力道之大,远非简易的冲城锤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