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的人就很少能抵得住诱惑。
其他国家如何对待发病的服药者,我无法得知。因为在国内,关于这种病的一切都是国家最高一级的机密。
只要你在国内的终端连接上网络,就不可能得到有关这种病的任何资料。因为所有服务器所有终端都已经同时从硬件、系统两方面屏蔽了这种信息。其他通信手段如电话、邮件,以及传播媒介如电视、电台,也都要受电脑监控,随时有可能会被切换。
而且,从国外回来的人几乎都会被洗脑,行李都要受到彻底检查,以期将这种病的资料从记忆中、从现实中,统统抹去。至于到本国来的外国人,他们入境前会被要求对此事禁言,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但现在已经是事实。
其中一个原因是能够获准亲身踏足本国的外国人,已经很有限。就算意外被某人得到了资料,只要他敢试图传播开去,马上就会被国家情报保安局的人带走。不是情报局,也不是保安局,而是完全独立的情报保安局。
这个部门最初几乎完全就是为了这种事而设立的。显然,要实行以上种种措施所需要的预算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所以我迷惑了,对于国家实施情报封锁的理由,我彻底迷惑了,而我之所以能了解到这程度,也是因为以前在政府某个部门任职过的关系。
坦白说,就这些,也只不过是当日众多小道消息里面自认为比较可信的一部分,其真实性无从保证。我原以为来到d区以后就能明白一切,谁知,这地方看来只是个很单纯的难民区罢了。
不过,太单纯的东西通常只是个幌子。一个无政府状态下的难民区,尤其是这么特殊的一个隔离区,竟然会显得一般,显得单纯,这似乎很难认为背后没有某种组织的力量。
d区,绝对有什么人在管理着。这地方,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可能单纯。我知道这个女人不单纯。这个事实从一开始就是明摆着的,我只是不想理会。
原因除了身体的疲劳之外,还因为我预感到这个女人很危险。危险的东西不要碰,这是自小就刻在脑中的信条。阳光从狗头大的窗口射进来,从光的位置判断,大概是早上九点。我用中指抹去眼屎,伸了个懒腰。
然后我就发现那个女人的身体竟然缩在我的身后。搞什么,不是说天亮之前就走的吗?我无奈地注视着这个身体。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黑纱睡衣,除了黑色的脉络,几近透明。那大约及肩的长发彼散在她的脸上,看不清样子。我本来不应该碰她的。
我本来应该马上赶回去工作的。即使当时勃起了,我也不应该去撩开她的头发,不应该去看她的脸,但是来到d区之后,似乎很多事都变得难以控制。
因为你会越来越不明白,这种状况之下自我刻制还有什么意义。于是,我就做了这件危险的事。该说是后悔呢,还是命中注定,当我愚蠢地撩开她的长发时,看见了一张恐怖的脸,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我吓得叫出声音,惊醒了她。她一睁开眼,我就转过脸去。“啊,天亮了呀,睡过头了。”她不无后悔地说。我沉默。“你看到了?”她问。我吸了一口凉气,点了点头。
“嘿嘿,不好意思,天亮了我走不了。”听上去连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我要去工作了。”我决定不理她,一定要远离这个危险的女人。“带点吃的东西给我。”她说。
我没有回应,直接爬下楼梯,走了,无耻的女人我见过很多,什么样子的都见过。有美若天仙的,丑得让人呕吐的,平凡的,老的,年轻的,高的,矮的,肥的,瘦的,变性的。
全部见过。无耻的程度也许各有不同,但无耻的本质几无二致。她们无耻标志就是,我是女人所以我要这样那样。
从我的角度来看,与其说她们对自己身为女人这种性别太有自觉,不如说她们完全不像女人,因为她们根本不晓得什么叫矝持。
对这种所谓的女人我向来没有知觉,一概无视。经过小巷的时候,发现昨晚那个露宿者依然缩在那个竹箩之中。连姿势都没变过。就像是已经死了一样,也难怪,晒着暖暖的阳光,连我都不想动。说起来。
像他一样不去工作的话会怎样呢?不工作的话,d区这种地方会有人施舍你吗?他究竟靠什么活下去?这个人,真的还活着吗?中午的时候,我回去了一次。
偷了些客人的剩饭,带了点水。她果然还在那里。我看着她狼吞虎咽,感觉像是看着自己养的一只宠物。她用我早上留下来的水洗过脸。血污是洗去了,伤口却无法洗去,但至少不那么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