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半夜醒来她便见他一个人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漆黑的窗外。
她知道,他心里终究是放不下赵阿韵,放不下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
每当那个时候她的心都是沉重的。
她曾问过元称,有没有怪过她,怪她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跟前,怪她的突然出现毁坏了他幸福美满的生活。
彼时的元称面上有片刻的怔愣,他将目光别向了别处,并没有立即回答她。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你不必多想,你大可放心,有我在京城一日,便不会让你们母子流落在外。”
说罢,他便身形落魄的走了出去。
他没有说怪她,可是他的言行中已经隐隐透出了怪她的意思,即便他嘴上不说,他的心里还是有责怪的。
如果没有她,他现在就还是提督府的佳婿,就还是人人吹捧的状元郎。
如今他同赵阿韵和离了以后,当日吹捧他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而他的前途也还未知。
没有了提督府的帮衬,元称又一次体会了人情冷暖,体会了人情善变。
程英英想到这些,眼里不由划出了两行清泪,如果彻底离开的是她,如果头也不回的是她,那么如此被元称惦念的人会不会就是她了?
曾经年少时候的诺言,如今在这春日融融的时日里显得无比可笑和微不足道。
她兀自落泪,却听得外头传来元母的声音,“哼,害喜就不吃饭?要是饿着我孙儿了那怎么办?就她害过喜?说得谁不是女人似的,要我说就是矫情,都是滁州那穷山恶水里走出来的,这才来京都城多久啊,就染上了富贵病?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
听得此言,程英英心中的凉意更甚,原来在这偌大的元府,竟然没一个人是真心待她的。
而这边,提督府全家都在为花一落的亲事发愁,这找个女婿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要让双方都满意。
赵子安最近同沐遇卿走得颇近,两人年纪差不多,本来就有共同的话题。
两人小时候关系还是挺好的,后来沐遇卿去了边境,两人这才中断了联系,而今沐遇卿回到了京都城,两人一来二往的,倒是熟悉了起来。
尤其最近沐遇卿三天两头的便请赵子安喝茶喝酒,这么一来,两人都是颇有些无话不谈的意味。
这天,沐遇卿见赵子安愁眉苦脸的,当下不由笑道:“子安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为你排忧解难呢。”
赵子安灌了自己一口茶,摇头道:“这事还真不是你能排忧解难的。”
这下,沐遇卿来了兴趣,他挑了挑眉,道:“哦?还有本将军排不了的忧解不了的难?你且说说。”
赵子安叹了一口气,道:“这事么,实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娘忧心我五妹妹的婚事都忧病了,而我娘将京都城有名望的子弟都邀来我家中做客,让我五妹妹借机挑选良婿,没想到我妹妹竟然一个都没有看上,这下可把我娘气坏了,觉得这世上的好男人都死光了,每一个有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