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梳得这么歪斜难看。
“天赋都给了医术,其它的,不能太贪心。”倪卿卿转着脖子看镜子里的发髻,果然有些丑,便打散了好不容捣腾出的发髻,准备再努力一次。
朱铭昭勾着凳子过来,坐到倪卿卿身后,握住她披散的青丝,嫌弃道:“等你绾好,也不知道等到何时。好好看着,本世子亲自来为你演示一遍。”
青丝被灵丹之外的人握着,倪卿卿觉得很是不自在,偏偏对方有权有势,还只能逆来顺受。倒是屋外的灵丹,惊讶捂了嘴,差点叫了出来。
女子的青丝,怎能让夫君之外的人触碰呢?自家主子的粗线条和不解风情,她这做贴身丫鬟的,早就知晓了。但朱世子向来不惜得被女子玷污,如今竟主动握了自家主子的一头青丝,这是主动承认和接纳了自家主子?
灵丹眼中有泪,忽然有些绝望,望着倪卿卿与朱铭昭,觉得一个像极了刀俎,另一个像极了砧板上的鱼肉。
“逃不了了。”灵丹捂着嘴,差点哭了出来。
正在吹笛的黄继呈,望见陡然变得颓唐的灵丹,胸中的气息一滞,笛声也毫无征兆地骤停。
李年琦的一腔真情,因笛声的骤停,也戛然而止。双手按住颤动的琴弦,李年琦以为是朱铭昭的怒火,扰乱了倪卿卿动情的吹奏,便心情极佳地站起了身,很是儒雅地隔门行礼道:“衙门还有事情要处理,卿卿姑娘若不嫌弃,明日早些时候,小可再来。”
墙内静悄悄一片,没人应声,李年琦以为是默认,便心情更好地携琴而去。
听李年琦离去,黄继呈收起玉笛,走到灵丹身边,轻声问她发生了何事。
灵丹不答话,抱着膝盖,默默流着眼泪。
黄继呈问不出缘由,便倚着门,小心往屋里瞧了一眼。
这一眼可不得了,铜镜前一对年轻男女,男子妖冶,女子娇美,男子贴在低垂螓首的女子身后,正温柔地为她梳着妆。
我的天,温柔!
温柔这个词,竟然能用在朱铭昭身上!
朱铭昭手段之毒,杀人之多,整个上京城,除开战场上的将军,就是他朱铭昭了。更何况,倪卿卿还亲眼瞧过他府上的杀戮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黄继呈轻叹,拽了灵丹的衣袖,低声道,“都说猎场之内,朱铭昭看中的猎物从未失手。你家主子是逃不掉了。不过,看世子待你家主子那份柔情,是不掺假的。好的坏的,都由他二人去折腾吧,我们姑且瞧着,别去帮了倒忙。”
“知道了,不要你管!”灵丹低垂着脑袋,厌恶挥开黄继呈的爪子。她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逃不开,就是因为知道逃不开,她才哭的。朱铭昭太凶恶,每天都在打打杀杀,戾气重的时候,瞪人一眼,都能把人吓得昏死过去。她可不想主子嫁过去,受朱铭昭摧残。更何况,朱铭昭仇家那么多,万一报复到自家主子身上,那可要如何是好。“要是能逃开,那就好了。依我看,嫁张三,也别嫁朱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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