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陛下过分了。但若是沈雍和确实做了冒犯陛下的事情,臣认为他应该受罚,但……臣觉得,陛下的惩罚还是有点过了,陛下宅心仁厚,未曾为难过臣等,不知有何缘由对沈雍和那般?”
澹台熠语气凉凉地说:“宋卿好大胆,竟敢质问孤?”
之前高兴的时候握他的手各种抒情文艺,现在他只是说了一句他过分了,他居然就要翻脸!
果然是狗皇帝!
宋普一听他这话,心里也有些凉了,他就知道狗皇帝的话不能信!
宋普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面上却越发恭敬,“臣不敢,臣只是好奇,因而僭越,望陛下恕罪。”
澹台熠看着他,说:“你抬起脸来。”
宋普听话地抬起了脸,眼睛却还不太敢看他,薄薄的眼皮微微垂着,窄窄的视线里边只剩下澹台熠衣摆之下绣着的各色花纹。
澹台熠又说:“抬起眼。”
宋普微怔,不过反应极快,依然顺从地抬起了眼睛,目光与澹台熠对上的时候,微微闪动了一会儿,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
澹台熠的长相即使浓艳i丽,也难掩他相貌上的攻击性,像是灼、热的太阳,直视都恐会灼伤双眼。
澹台熠说:“孤过分?孤看宋卿才过分,为沈雍和鸣不平,怎地也未曾见宋卿去探望他哪怕一次?”
他字字诛心,却不见得生气,反倒将宋普说的羞愧难当。
他的确没去看望过沈雍和,即使身体好了,也都忘记了这事,他想着讨好澹台熠要紧,哪有心思顾得上别的,现在想起来,怪羞愧的。
澹台熠见他薄薄的脸皮顿时泛起了一层红色,连眼底也闪动着难堪的光,浅色眸光略深,但神色依然淡淡,“说孤是非的人,都被孤投进黑牢,至今都未放出来,孤器重宋卿,却也不想听见宋卿指手画脚,先帝都不敢训孤,宋卿倒是胆大包天,若再有下次,孤必重罚于你。宋卿 ,你明白么?”
……mmp,狗皇帝!!!
宋普心里狂草一通,面上诚惶诚恐地道:“臣明白了,谢陛下提点。”
澹台熠看起来只是随意逛到左德殿的,只是遇到这事,似乎也没了继续逛的兴趣,很快就带着伺候的随从离开了。
他离开后,宋普等人俱松了一口气,糯玉甚至直接跌坐到了地上爬不起来了。
比起谢糯玉,宋普倒好了很多,没有和第一次那般瘫软在地,但他面对澹台熠的压力也大,即使没有瘫软,这会儿他腿也软了。
常江明战战兢兢地道:“阿普,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提的。”
宋普挥了挥手,怏怏地说:“好兄弟,你还出来为我说情,我一辈子感激你。”
常江明闻言,有些尴尬,更是羞愧:“方才是糯玉推了我一把,我才……对不起,我太害怕了。”
宋普一怔,笑了,“没事,反正都过去了,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害人害己。”
常江明狂点头,“我晓得了,我以后都不说了。”
宋普没有再说话了,刚刚那一遭,他心情也未平复,心脏还跳得厉害,全身的血液好似都往脸上涌去一般,散发着滚烫热意,叫他觉得躁得慌。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真的没错,他到现在都摸不清楚狗皇帝到底生气了没有。
他也不敢去摸狗皇帝的底线,连一句“过分”都说不得,果真是暴君做派。
但转念一想,好歹没罚他,好像也不是很不讲道理。
……完了,他居然也有因为澹台熠不罚他而感到感动的时候。
宋普兀自忧愁着,又因为下午不得澹台熠传唤,因而到了下班点,就要和三陪们一块儿出宫回家去了。
只是刚走到玄武门附近,曹喜携着小太监快步走过来,见到宋普,嗓子顿时尖利了起来,“宋大人留步!”
宋普一愣,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曹喜,问:“曹公公有何事?”
曹喜露出了一个笑来,“陛下有请,劳烦宋大人移步。”
宋普:“……”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