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说到这份上了,凌楷渊不好再推辞,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那,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裴西元兴致不减,招手让凌楷渊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
“放眼朝中这些孩子,成器的还真是不多。”说到这里,裴西元也颇有几分恨铁不成刚的心痛,“若非云寒当了朕的驸马,与爱卿家的女儿,倒是有几分般配。”
凌楷渊闻言,顿时拱手作揖。
“皇上夸赞,实令臣惶恐万分。小女平庸,怎可与金枝玉叶的安和公主相提并论?皇上实在是折煞老臣了。”
“朕也就那么一说,爱卿不必过于谦逊。”
墨锦凰站在一侧,眼尾余光不时望向裴西元。他看似是在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凉。不难猜出,他方才那番话中隐藏的试探。
就算是为他效忠多年的父亲,也不能让他全然放心。
书房中陷入沉默。
裴西元端起茶低吟浅酌。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他轻叩杯盖的声音。
凌楷渊忽然意识到什么,抬手招呼着墨锦凰:“婳儿过来,皇上都要为你做主赐婚了,快过来谢恩。”
墨锦凰上前,乖顺的行了一个万福礼,“臣女谢皇上隆恩。”
裴西元颔首,算是回应。
和儿扶着墨锦凰站起了来。
裴西元依旧沉着脸不做声,墨锦凰明白,他其实是不放心自己在这里。又欠了欠身子,道:“皇上、父亲大人,茶已敬上,婳儿先行告退了。”
裴西元未开口。
凌楷渊顺水推舟的道:“也好,你身体不适,早些回房歇息吧。”
“婳儿告退。”她退后几步,从书房中退了出来。
出门后,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书房桌子上,她看到裴西元面前有一个未写完的名字。
“拿笔墨来。”她吩咐。
等在房中的寻雨,飞快的取来了笔墨。
她执起笔,写下了“田广二”三个字。
“田广二,这是人名吗?”和儿问。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寻雨也是一脸问号。
墨锦凰没回答她们的话。
眉心微敛。
她进书房时,纸上便有这样一个名字。只是最后一个“二”字,落笔很奇怪,二道横偏着上方,好像还没写完。
可能因为她的到来,裴西元没有继续写下去。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她又在纸上添了几笔。
“田广二”,变成了田广平。
她记得很早的时候,曾听父王提起过这样一个名字。
他是越西官员。
“寻雨,你去趟弈云阁,帮我查一个人。”她放下笔,将写了“田广平”三个字的纸拿起来,交到寻雨手上,“他生平所办之事,每件都要查清楚。”
“是。”寻雨接过,小心的贴身收好。
寻雨走后,她才喘了口气,在和儿搀扶下,坐了下来。
现在这体格,站一会就觉得累。
“小姐累了,要不躺下歇息片刻吧。到晌午时,奴婢把饭给您端到房里来用。”和儿边说,边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
“不用,我没事。”
喝了口茶,她开始写信,西北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再交待一下,免得皇帝去了露出马脚。
弈云阁的办事效率很快,晌午才过,寻雨回来了。
除了田广平的卷宗,还带回来一个重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