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曾几何时,自己也这样盼他回来,如今,他同样的急切心情,却是盼着别人。
“言轻,她哪里好了?你为她这样折磨自己?这大概,是你生平第一次以真病人的身份躺在床上吧?”
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意气风发的他,现在,完全是失恋的落魄。
要不是一个护士打电话给自己说江言轻进急诊室了,自己还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九儿,你不该来的!”
苗九儿忍不住的哭出声,“言轻!”
“言轻,你们不合适,你离开她好不好,我来照顾你,言轻!”
“对不起,我爱她!”
“言轻……呜呜……”
苗九儿由小声的哭泣变成嚎啕大哭,扑在他床头大哭。
苗九儿原以为自己能放下,可看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心,还是忍不住的痛,痛得厉害。
“言轻……言轻……”
“言轻……”
苗九儿抓住他腕,靠在他手背上哭,言轻,言轻,为什么我等你大半生了,没有等到你说句喜欢的话呢。
为什么她却等到了!
你和她认识,才多久!
江言轻抽出手,抚上她额头,面目愧疚,“九儿!”
砰!
一杯热牛奶洒在房间门口,透明的塑料杯破裂了,乳白色的牛奶溅了一地。
苏曦曦表情脸色的看着一脸错愕的江言轻、一脸泪水的苗九儿!
乔木枝没骗自己,江言轻确实是成病人了躺床上了,可他为什么不说苗九儿在床边陪她。
她既在,自己还来做什么!
二话不说,苏曦曦抬脚的往外跑,边哭边跑,就不应该回来的,要是跟爸爸走了多好,现在就不用看到这一幕的,他们是情深意重,自己纯粹是来搞笑的。
“曦曦!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言轻掀开被子的要冲出去,却被吊瓶给弄住了,点滴的枕头一歪,刺进肉里去了,震得江言轻十指都发颤了下。
索性一撕开搬在手上的医用胶带,一拔出针头,扔在桌子上,穿着拖鞋就跑,“曦曦!”
“言轻!”
苗九儿拉住他,“你手出血了!言轻!”
“放开!”
“言轻,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么?你什么事情,也这样癫狂?”
以前沉稳的江言轻哪里去了?为何现在看到的是疯子一样的江言轻!
“你就当我疯了!”
江言轻用力的甩开手,不再多言,大疯了一样的跑出去,病房的走廊上,回响着曦曦、曦曦、曦曦……
一声一声饱满深情的话,苗九儿蜷缩在病房里,哭成了一个球。
“曦曦!”
江言轻在电梯门要关上的一刻,挤进了电梯,“曦曦,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江言轻一按电梯,直接把电梯伸到了顶楼,顶楼是高级实验室,江言轻的实验室都在住院处的顶楼的其中一个房间里。
苏曦曦要想去拨电梯按扭,被江言轻挡住了,电梯停在了顶楼。
“江言轻,你够了没有?你就是玩弄我!”
“我没有!”
江言轻扯着嗓子喊,一喊,脖子上都颈静脉怒张了。
“曦曦!”
江言轻把她拉出了电梯间里,直接带进了实验室。
“江言轻!”
“唔……江言轻,你混账……”
“曦曦!”
江言轻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她,不让她逃离开。
“曦曦,我和她没什么,我说喜欢的你话你怎么听不见,那些误会的,你却要放在心上。”
“误会?莫非我刚才眼瞎了?”
明明看到苗九儿在他床头哭得稀里哗啦,而他,拿手摸他的额头,微低头,用脚趾甲也知道他微低头的那刻眼里有多么深情。
“昨天是我不好,但刚才,真是你误会了。”
江言轻抱紧她,他很累,觉得浑身无力,随时的会倒在地上,所以,仅剩的力气都用来抱紧她,怕她离开。
她敏感多疑,又冲动,这次走了,怕再不回来了。
“曦曦!别走。”
江言轻有些气喘,气喘到脖子发红,脸发白,“曦曦,我是爱你的,你要我陪你,我可以不当医生,只要你肯嫁给我。”
“骗人!”
不当医生,当自己三岁小孩呢,医生这个职业是他的命,他怎么可能舍得放弃呢。
况且,自己也没想要他放弃什么。
苏曦曦为表示不屑,故意的把头给扭到别处去,不和他目光接触。
江言轻也不再多言,把下巴贴在她额头上,空气很冷,她是唯一暖的地方。
那躁动的气氛安静了下来,一安静下来,一些更细微的声音就能听见了。
如滴水的声音!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声音很近,仿佛在耳边,距离不到十厘米。
苏曦曦眼珠转了一圈,到底是什么地方漏水,这空荡荡的实验室,有些可怕。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苏曦曦终于找到了声源,江言轻的一只手的手背全是血,血还滴到了地上,地板上都滴了好一摊血了。
仰头,江言轻双唇紫青,脸色发白,眼睛半眯着,好像个急危重症快要临死的病人。
他唯一有力气的地方,大概就是手了,因为要不是听见嘀嗒嘀嗒的声音,大概自己还以为他还是好好的。
“你流血了!江言轻!你快放开我,流这么多血,你是不是要命了,快松开啊,去急诊室!”
“那你会走吗?……曦曦!”
“你……”
“别走,好吗,让我醒来看到你。”
江言轻抚了抚白皙的脸颊,撑起力气的吻了那唇,“曦曦……答应我,……醒来的时候,我希望看到的是你。”
“答应我……”
“言轻哥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江言轻心满意足的眯上了眼睛,这一眯眼睛,整个人就摊在苏曦曦身上,晕了过去,江言轻现在本来就不太好,加上失血,从病房到电梯、电梯到实验室,这一路上,失了有300多ml血,平常情况下,健康体强的人,失血400ml以下是没有问题的,江言轻已经不正常了。
失血加重了他的病情。
“言轻哥哥!”
苏曦曦吓得双腿发抖,摇了摇他搭在肩膀上的脑袋,“言轻哥哥……”
“言轻哥哥……”
紧张焦急之中,拿出手机,一手揽着江言轻,一手拿起手机,“乔木枝,你快来,言轻哥哥他晕倒了!”
乔木枝,“……”
苏曦曦,你确定你是来救他的吗?怎么感觉你是来祸害他的。
刚才他虽然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好歹人是醒的,现在给晕倒了,真是佩服这个小祖宗。
“乔木枝,你快点啊,我们在实验楼!实验楼!”
“卧槽,你们怎么去实验楼了?”
去那里搞什么?
卧槽,不是在那个的时候江言轻体力不行了吧。
乔木枝难免的坏想了一下,笑得无比的猥琐,“小曦曦!他都那样了你还不放过他。”
“死乔木,你给我收起你那龌蹉的想法,言轻哥哥才不是你那样滥情的人,你赶紧过来,我们在顶楼!”
“我滥情!你你你……”
滥情!
有她这样的人么,这样说自己的哥哥,还是要自己帮忙!
要不是看到棺材脸的份上、要不是看在江言轻帮了自己加班的份上,自己才不帮她呢。
真是岂有此理!
“言轻哥哥!”
苏曦曦扶着他缓慢的挪动,“言轻哥哥……”
“曦曦……”
江言轻握住她的手,“曦曦……”
“言轻哥哥……你醒了?”
“言轻哥哥……”
“言轻哥哥?”
这是又昏迷了?
这是让人好担心他,手还在滴血,止都止不住。
苏曦曦开始怪自己没有什么医学常识了,死皮赖脸跟了他这么久,什么半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学到。
自己真没用!
真没有!
挪到电梯门口的时候,乔木枝赶过来了,带了一个医生和三个护士过来,江言轻很快的送去了急救。
急救室外面,苏曦曦坐在椅子上等,苗九儿也坐在椅子上,担心江言轻,尽管他心里没有自己,见他一天进了两次急救室,还是担心不已。
怎么办,会不会出事情,会不会出事情。
苏曦曦焦虑得厉害,头耷拉在膝盖上,言轻哥哥,你要好好的,言轻哥哥,你要好好的,一定要……
“苏曦曦!”
苗九儿突然的搭话,让苏曦曦有些懵,很茫然的看着她,茫然之中,苗九儿看到了担忧和紧张。
同为女人,那担忧和紧张的程度,她再清楚不过了,这苏曦曦,听说追了江言轻好久了,整个骨科的科室传得沸沸扬扬,甚至玛亚菲国际医院的整个医院里大半的医生都知道了。
她十八岁,如此的高调和宣扬,倒也不是全是矫情和贪玩。
“苏曦曦!”
“你确实误会了言轻!是我在言轻床边哭,我求他离开你,让我照顾他,他拒绝了,他说他爱你,至于,你撞见了抚额头的那幕!我猜,言轻是想跟我说对不起,是想安慰我,而不是你以为的情意的爱抚,言轻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也喜欢也不曾,要非说是什么,不过愧疚罢了。”
苗九儿还算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些话,中间没哽咽,没哭啼。
缓缓的从手里褪下一枚戒指,这戒指,是江爸爸和江妈妈为自己和言轻准备的。
是一对婚戒!
很早就准备的,一人一只,自己的一直戴着,言轻的,从来没见他戴过。
“给你,这是江家父母给言轻买的婚戒!另外一只,在言轻那里,你放心,他从来没戴过。”
苏曦曦揉亮眼睛,接过那婚戒,很认真的看了看,这枚戒指,款式有些老了,不过,还挺好看的,想来是几年前很流行的婚戒吧。
“苏曦曦,照顾好他,言轻他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很脆弱!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
你年轻,你们零零后都疯狂,但我希望,你能和他一辈子,别让他伤心。至于昨天的事情,你委屈,也请站在言轻的角度考虑问题,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过什么都不能做的空闲生活。
苗九儿已经走远了,她说的话还在耳边回旋,苏曦曦拧着戒指,这枚婚戒,江言轻的婚戒,她的婚戒!
“苗九儿!”
苏曦曦赶快的追了过去,“苗九儿!”
这是江家父母给她的戒指,自己不能要。
苏曦曦把戒指递还给她,“这是你的回忆,你留着吧。”
苗九儿诧异极了,现在的人,不是特别的在意一些东西么?自己说得很清楚了,这是江家父母买的,那意思,她就是江夫人了。
“莫非你嫌弃它款式老了?”
苗九儿差点要忘记了,苏曦曦可不是普通的零零后,她是苏家的三小姐呢。
“虽然款式老,但这是言轻挑选的款式。”
“苗九儿!你很在乎他,这戒指,你留着当回忆吧,我和他,我们会再有的,还有,我不是小三破坏你们的事情,没人说过他订婚了,你别恨我,你恨我也没用,我不会把他还给你,能做的就是说句对不起。”
“没人说你是小三,我和言轻,也不算订婚过,这事情,从来是我和江家父母做的数。”
有些话,说出来,心里,好受了些。
一种解脱一种释然。
苗九儿把戒指留在了江言轻的办公室里,言轻,这次,我真的给你自由了。
我要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