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宇涛顺着眼色看过去,把摆在一起的沱牌和酒鬼酒都拿起来:“哪个?”
老头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沱牌嘛,这个喝起巴适。”
唐舍道:“赶紧打开,给老爷子倒上。”
胡宇涛开酒倒酒一气呵成,老头儿大概也是忍不住了,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浑身颤了颤,脸上有了笑容,胡宇涛赶紧又倒了一杯。
唐舍拿起筷子给老头儿夹菜:“大爷,您随便,就当这是自己家一样……”
说完,唐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在人家祠堂门口,怎么能反客为主呢?
贺晨雪在旁边憋着笑,唐舍碰了下她的脚,示意她忍住。
那老头儿的酒量确实是好,没多久,半瓶沱牌下肚,话也多了起来,开始问唐舍他们来干嘛的?都这个时候了,晚上住哪儿呀?
唐舍有问必答,也不提看祠堂的事儿,毕竟时候还没到,至少得等一瓶酒全下肚再说。
老头儿喝完一瓶沱牌,那是真的高兴了,趁着高兴劲,让胡宇涛把茅台也打开。
胡宇涛算是明白了,这老头儿喜欢酱香型的。
老头儿也做了自我介绍,说自己姓任,名伯治。
唐舍立即就夸:“哎呦,伯治?好名字呀。”
任伯治就苦笑道:“啥子好名字哦,伯治伯治,这哈勒都人都喊我任脖子。”
四川话不分平舌卷舌,“伯治”的发音类似“脖子”,所以他有了任脖子这么个绰号。
贺晨雪问:“任爷爷,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姓任吧?那为什么叫锁子村呢?”
任伯治告诉他们,之所以叫锁子村呢?原因是因为早年任家的人来到这里安家之后,好多孩子生下来都活不长,所以呀,按照风水先生的说法,把村名换成了锁子村,出钱出力四处做善事,这才让任家的后代在这里扎根。
唐舍故意漫不经心的问:“任大爷,任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呀?”
“做官勒。”任伯治嚼着花生米,“但是我们祖上做勒这个官和其他勒官不一样,是以前哈,我都不晓得是好久以前,反正有点早唠,总之呐是古代皇宫里头专门管镜子勒。”
任家以前是皇宫里面管镜子的?有些微醉的胡宇涛寻思着,还有这么个职位?
胡宇涛不知道,但唐舍和贺晨雪却是清楚得很,宋代末年开始,宫里就有专门管镜子的,称为“掌镜”,实际上就是专门负责给皇宫内镜子定期维护的人,这批人中有一部分也成为了画尸匠,因为最早将死刑犯的“魂魄”封入画中,传说就是从宫里开始兴起的。
这么说,任家有可能是画尸匠了?
唐舍不动声色的继续打听,任伯治也是问什么答什么,说到最后,天色也暗了,任伯治一高兴道:“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到祠堂里头歇一晚上,就是铺盖不够,还有女娃子,早晓得,我就提前拿切洗唠。”
唐舍一听,正合他意,也不推迟,立即就把酒菜桌子什么的往祠堂里面挪。
走进祠堂之后,任伯治邀他们在廊檐坐下,点起蚊香说:“这个季节都有蚊子唠,点起蚊香就不怕唠。”
点好蚊香,任伯治又坐下喝酒,看样子不是一般的好酒,而且很能喝,这都一斤半下去了,貌似还没有停的意思。
唐舍看着四下,问:“任大爷,哪儿有厕所?我想上个厕所。”
任伯治抬着手指着廊檐对面,两间房之间的缝隙:“从那出切,直走,有个院子,院子有个门,打开门就是堰塘,你就随便嘛。”
贺晨雪一听急了:“没厕所呀?”
任伯治一拍脑袋:“唉呀,忘球唠,还有女娃子,厕所有,要出切,出切左拐,直接走,有几个字写在墙壁上,我切给你们找手电筒。”
唐舍立即道:“不用,我这有手机,你们慢慢喝,我们去方便下。”
胡宇涛打了一个酒嗝:“上个厕所都要成双成对的……”
贺晨雪瞪他一眼,任伯治也不明所以,笑道:“两口子,是这个样子勒。”
闻言,贺晨雪脸红了,幸好是入夜,唐舍看不见。
唐舍与贺晨雪穿过两间屋子的缝隙来到后院中,唐舍用手电四下照着,发现后院除了两棵树之外,就是摆着一盆盆的花草。
唐舍道:“周彦的照片上没拍这个院子。”
贺晨雪低声问:“你刚才看到前院的那口铜缸了吗?”
唐舍道:“我进祠堂就看到了。”
贺晨雪感叹道:“真大呀,可惜太暗,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
唐舍则看向旁边的屋子:“我现在最好奇的就是那面铜镜,可是……”
贺晨雪赶紧问:“可是什么?”
唐舍打了个颤道:“可是我现在尿急。”
贺晨雪翻了个白眼:“那就赶紧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