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有漏洞。就比如当初的三十号拦江大坝,只要在某一处关键的位置破坏了结构,越坚固的建筑,反而会越容易崩塌。
我在小区中转了一圈,心中有些不甘心,决定再度回到范明丽的家中和范明起接触一下,我有一种直觉,这起案子的关键点就在范明起的身上。
强忍着脑海中的不适感,我敲响了范明丽家中的房门,很快门被打开,范明丽疑惑的看着我,不明白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别开目光,在我的眼中,范明丽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还沾着点点血迹。
我问她我可不可以和范明起见一面,有些事想要问他。范明丽犹豫了一会儿,说只要我不刺激他,还是没问题的。
卧室仍然留了一道缝隙,我总感觉里面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生怕一推开门,就看到那种诡异的表情。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范明起躺在床上,呼吸匀称。因为常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见不到阳光,他的皮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松开紧握着的手,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从卧室门口到床头的短短距离,我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
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我不断的告诉自己之前那是梦境,可我总会将梦境中的东西和现实串联在一起。
因为在不断的压抑着从心底涌现出来的恐惧,我的面孔因此而有些狰狞,身子也在颤抖。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我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和范明起沟通,只会将他吓坏。离开时范明丽还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要为了案子累坏了身体,最好去医院看看。
我敷衍她说没事,不敢触碰她的目光,逃也似地离开了。匆匆忙忙离开小区,我开车直接回到家里,连警局都没有去。手机上已经有了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郑欣打过来的,我给她回了个短信告诉她我没事,随后就直接将手机关机。
回到家里,小花惊喜的看着我,毕竟我很少这么早就会下班。我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直接冲到了浴室中,衣服都没有脱,打开了冷水。
刺骨的寒意总算浇灭了我心中的怒焰,我忍不住的低吼了一声,一拳打在浴室的墙壁上。
小花听到声音,站在浴室门外关切的问我怎么了,任菲听到声音也从房间里走出来,问我要不要帮助。
我让她们都离开,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背靠在浴室的墙壁上,我缓缓滑落在地。
三月虽说过了最冷的时节,但空气中也带着丝丝凉意,我很快就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确定了杨广天在我的意识中做了什么手脚,催眠说白了就是心理暗示,让人的潜意识压制自我意志的一个过程。
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我明明知道梦境是假的,潜意识还是会不断的将范明丽姐弟的“罪行”输送到我的脑海中。
这样引起的后果就是,我整个人的精神都几乎要崩溃,自主意识和潜意识在不断的抗争,受伤害的还是我自己。
再这样下去,就算不疯掉,也要人格分裂。我咬着牙,拨通了王春雷教授的电话,让他帮我想想办法。
他说他马上给他的曾经校友打电话,并且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立刻赶过去。
我现在已经快要崩溃,匆匆推开浴室的门,正对上任菲关切的目光。我把车钥匙和手机短信中的地址一块塞给她:“快带我去。”
任菲见到我的样子也明白情况紧急,连忙和小花搀扶着我出了门,发动汽车,油门直接踩到了底。
好在晚上并没有什么车,王春雷教授给我的地址又比较偏僻,否则这样的速度绝对要出车祸。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王春雷教授校友的家中,王春雷教授已经事先打了招呼,他的校友已经等在了门口。
他已经六十多岁,身子骨还算硬朗,和任菲把我扶到了屋子里,然后单独把我带到卧室,让他的妻子守住门。进去前,他嘱咐任菲和小花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不要进来。
任菲和小花担忧的点了点头,我也想给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可惜目光中只剩下了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