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究竟要办什么大案?汤恩伯派出军法处宪兵连难道是单纯护驾?冯大炮不禁心尖刺痛了一下,忽的想起了宋远航!
冯大炮对陵城的形势了如指掌,别看他整天呆在城外暂编团,地方事物从不参与,就算黄简人邀请他联合围剿二龙山土匪他也没有答应,原因不言自明:老子可不是你们的护身符,别拿老子手里的枪惹是生非。
对于耿精忠两次擅自跟陵城警察局合作剿匪之事,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目的当然更明确:你耿精忠不是有黄句长这个靠山吗?剿匪可以,别打暂编团的旗号,另外该给的进项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西城贫民窟哪所幽黑的院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地上的血已然凝固,虽然看不清楚但用手一抓黏糊糊的!张久朝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夜,身体如同被掏空一般,脑中还停留在被枪击的瞬间,以及那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左胳膊一点知觉也没有,想要用力却才发现一丝力量也没有,呼吸极度微弱,却感到胸腔钻心的疼痛,右臂稍微动了动,心才略微放下。沉重的喘息让他感到了末日的来临!
多行不义必自毙。
“救……命……”
一条黑影忽然闪进院子,发现两具尸体显然吓了一跳:“咋整的这是?”
“救……命……”
黑影摸了摸另一个中枪的人,早就没了呼吸,然后到了张久朝身边:“兄弟,咋回事?”
“救……我……”
黑影来不及思索,抱起张久朝便跑出院子,一头钻出巷子。
锦绣楼二楼秋之雅间,高桥次郎早起来打开窗子,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神清气爽。回头看一眼窝在床"上的石井清川,那个混蛋还在打呼噜!
中街上鲜有行人,以往引车卖浆的早点小贩竟然还没出现,那种特有的吆喝声也好几天没听到了,估计是被陵城诫严令给吓怕了。警察巡逻队竟夜巡逻,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陵城之乱完全出乎了高桥次郎的意料,但他喜欢这种乱!只有把陵城搞乱才能更有效地控制孙又庭和黄简人,而现在只有那个孙县长对他俯首帖耳,而黄简人老谋深算,表面上恨他合作,实则有很大的私心!
高桥次郎叹息一声,微眯着眼睛望着鼓楼方向,那里是他的秘密所在。黄云飞大闹陵城火烧鼓楼大街,吓得高桥次郎出了一身冷汗,生怕那些土匪流氓发现秘密仓库。
好在这种事并没有发生,而且鼓楼上那个敲钟的家伙被ぃ干掉了,鼓楼被付之一炬,没有人能清楚地看到那个大院!
高桥次郎穿好长袍戴上礼帽,小心地推门下楼,要了两份早点,又买了一份报纸,边吃边看。野田匆匆走进锦绣楼,坐在高桥次郎的对面。
“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野田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低头喝粥:“风清气爽,适合登山。”
“登山很难也很危险,你不怕被土匪抓去?”高桥次郎哈哈一笑,擦了一下嘴巴拿起报纸看了看野田:“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锦绣楼,沿着中街向聚宝斋方向慢行。
“石井君最喜欢登山,为何不带上他?”野田小心地看一眼高桥次郎低声问道。
“喜欢登山和擅于登山是两个概念,就跟游水一样,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野田露出一抹诡笑:“明白!”
东城门已经打开,守门警察严加盘查进城的老百姓,而出城的不闻不问。高桥次郎走到警察面前笑道:“辛苦辛苦,这么早就上岗了?”
警察一看认识,是上海的古董商田先生,聚宝斋蓝会长的座上宾,旁边这位倒是眼生。
“田先生这么早就出门?”
“散心!”高桥次郎扔过两块大洋:“给兄弟们喝茶,出去转转就回来!”
“您小心点走,不太平!”
陵城的警察和民团保安队都被二龙山土匪给打怕了!
城外景色怡人,高桥的心里却无心观赏。
“昨天晚上行动组展开跟踪,收获颇丰!”野田的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高桥君,您的判断力是我所见的最厉害的,张久朝果然去了那间院子,而且……”
“你又杀人了?”高桥次郎独自走进林中阴冷地问道。